夜色

  拿出手机，软件一个个又返回。

  把手机掷到桌上，仰起头，长吁一口气。

  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一大口浊气。

  挣扎着，伸手拿起前几天刚买的书。看了两行，合上。再换一本《质数的孤独》，再换《看不见的城市》。再换，再换，再换……

  拿起手机:22:13。

  眉头加深，虽是意料之中。

  腹胀，胀得难受；胃疼，饿的胃疼。

  打开冰箱，果然空空如也。翻箱倒柜，找出一袋馍片。嘴角一线弧度，似笑却比哭还难看。

  撕开包装，急切地咬上一口。“噗”地吐出。青绿的，苔藓一样的霉斑。

  想摔出去。胳膊高高举起又忍住。心像被。吹吧一半却又慢慢泄掉的气球。上一次酣畅淋漓的心情好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的事。

  颓然地倒回椅子，双臂下垂，没有聚焦的眼神幽幽游荡。

  书桌上有把藏刀，精致，锋利。意气风发的时候买的。也是很久以前了吧。

  想起有一次拿起藏刀把玩，回过神的时候，闪着寒光的利刃已经搭在左腕上了。吓了一跳，收起，却没有藏起。

  彼时方明晰有个念头已经潜在心里很久了。

  难熬的不只是夜。打开手机1:02。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换了六间公司，有的被辞，有的自己辞。不过是在一群戴着面具的人群里勾心斗角，为利欲奔忙。

  只是 ，年关已见近。家，还要不要回……

  翻开通讯录，名字一个个滚过，一个个否定。

  悲怆一笑，有泪光闪出。

  打开窗，寒风刺骨。黑暗又稠又浓。

  这夜色便是最后一眼了吗？

  关上窗，拿出前几日买好的安眠药。

  “哗啦”一把倒在手里，仰首 吞下。

  应该不会苦吧。

再看眼手机。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