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回忆学生时代的话,断不是同桌的你或是哥们儿拉帮结派,更不是学习的刻苦和老师的负责,而是厕所。据我所知,世界上有一个厕所组织,名叫WTO,计算出每个人一生中平均把两年的时间花在了厕所上,或如厕或补妆又或者是偷偷哭泣。总之,厕所对现代人类太重要了。
现代厕所是舶来品,一段历史时期内甚至也是西方社会的奢侈品,象征着地位,它们干净整洁。有中国学者对比日本成田机场厕所的干净程度是北京首都机场所无法比拟的,北京机场充满“蒜味”。这也显示了现代厕所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地的经济水平。
我小时候在家乡小县城读小学,那时候学校根本没有独立的厕所,只在教学楼的楼梯下搭一个不通风的小隔间,里面用砖砌一个小沟渠,俗称“一条坑”,小男生们一遇内急 ,便“突突突”地滚下楼梯,一拐弯钻进黑黑的厕所。我至今无法得知一条坑里的秽物如何处理掉的。大概读到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修建了一栋独立的厕所,但也是老式的,具体来讲就是二层小楼,如厕需到二楼,二楼地板是用木板拼合而成,地板上被钻了一排小洞,从各个小洞望去,才知道一楼的功用。我一直不敢去这种厕所如厕,生怕地板不够负重,碰的断裂,摔进粪坑里去。
比及中学,时代进步了。学校有两栋独立的厕所,虽然也是典型的一条坑 ,但是文明不少,一来是每个坑位有矮墙隔开,增加了如厕的隐私性,二来是自动冲厕技术,每栋厕所屋顶有水箱,水箱的水收集到一定程度时会自动开阀门,水顺着管道而入一条坑,哗的一声 ,一条坑里的秽物一扫而空,顿时厕所内清新了不少,但是由于水的迅速冲刷坑道,会有一股气流,夏天倒还好,但是冬日寒冷之时,裸露的臀部不免有冻坏的结果。
我过年回农村,最怕的就是如厕,至今农村仍然是厕所和猪圈一起,所谓“溷厕合一”的猪厕。猪厕最早可见《国语.晋语》:“少溲于豕牢”。中国一直处于资源匮乏的境地,人类的秽物作为猪豕的饲料,一方面可以养猪,一方面可以清洁厕所,可以算是一大发明。但是时至今日,乡下小家也难见养猪的,而厕所也未见改革,猪厕里没有了猪去消灭人类的秽物,变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更为可气的是,人们总喜欢把一些茅草覆盖住秽物以便遮蔽秽物,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结果是我数次踩中地雷。毛主席在陕北的时候,就不愿意用茅房,他喜欢出去到一个风景独好的地方,然后选一块风水宝地,叫警卫员拿铲子铲出一个小坑然后如厕,只可惜我阶级不好,没有警卫员放哨。
总之,中国人喜欢蹲式厕所,不管水厕旱厕。我从小蹲到大,发现这着实不享受,一旦蹲久了,腿就会发麻甚至酸痛,所以就羡慕坐便器。西方据说公共厕所也是坐便器。而西方坐便器的历史可上溯到古罗马时代,古罗马的公共厕所就是一排石质长凳,长凳下其实有一条流着活水的渠道,长凳上开了一排小洞,长凳前也有一条流动着活水的渠道,人们解手后秽物就被长凳下的渠道里的活水冲走,然后就用海绵蘸着长凳前渠道里的水清洗肛门,而那些海绵据说是公用的。更为惨绝人寰的是一排坐便器并没有隔间,倘若人多起来,那只能肩并着肩,臀挨着臀了。我突然想起来北方的澡堂。但是古罗马人到还挺喜欢这种如厕方式的,因为人们可以在如厕的时候谈笑风生,所以古罗马的公共厕所成了帝国八卦新闻的集散地。如果说古罗马人实施的是蹲式马桶,那么几分钟就会腿软发麻,就会急不可耐的要离开,也就不会把公共厕所发展为八卦新闻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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