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雨昕主题曲C位#出现在热搜上时,大多数人会带着好奇心点进来看一眼,再带着疑惑划过,却很少有人知道,走到那个位置,她花了十年。
刚上小学时,她还梳着马尾,老师给的评语总是以"你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小姑娘"开头。后来有一天,她突然顶着一头短发来了学校,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男同学的捉弄一气之下剪掉长发。这小丫头还挺有个性,老师轻轻失笑。
小学快毕业时,也不知道从她哪儿看来的,突然一根筋地要去学街舞,好在父母职业的关系,不像一般家庭的铁板一张,看她实在执着也就答应了。
于是,在离家2000多公里的地方,她开始学习popping,是全班唯一一个女孩。事实上,这是个对女生很不友好的舞种,因为对肌肉的力量和控制力要求尤其高。为了长肌肉,她和一群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男生一起,每天做200个俯卧撑。
那一年,她十二岁。
再见到自己姑娘时,姜老师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离开家时还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头发短也就算了,穿着一身又肥又大的衣服,黑漆漆的,撩起来一模膀子比她一个成年人还粗。知道的是小女孩,不知道的以为自己生的是儿子。
"必须给我换专业"
"不要!我就要学popping!"
"你不乐意也没用,开学我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她一下没了声,本来就习惯皱着的眉拧成一团,站在那里狠狠瞪向妈妈,对方没好气地瞪回去,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砸也似的下来,边抹边走到那面专门为了方便她练舞买的镜子面前,什么也不说就开始跳,一直跳一直跳,最后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就这么跳了一下午,终于筋疲力竭地睡了过去。
后来的日子里,在每次想劝她放弃的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姜老师都想起那个下午。
十五岁,第一次上了电视,没想到还赢得了那个节目最大的奖项。在舞蹈实力被认可的同时,中性风的外型频频被拿出来强调。面对记者的好奇打探,她习惯用超乎同龄人的语气淡定回应,而在台下和妈妈的采访中,她还是没忍住眼泪,记者追问她为什么哭,她说“觉得自己让妈妈担心了”。
显然,她在父母的期许和自己的意志的矛盾中挣扎已久,在每个人都经历过"战火纷争"的叛逆期,细腻妥帖如她,是选择让步的那一个。
随着比赛经验增加,她开始有意识地让自己变得更全面,hip hop,jazz,urban,house。与此同时,她在popping上也越来越娴熟和自信。在一个underground的popping比赛中,所有舞者围坐成一个圈,场上只有她一个女生,轮到她时,她跳得比男生更自如更精彩,无论在音乐理解,连招衔接还是动作质感上,引得底下一堆男popper忍不住挥手腕叫好。终于,在多轮battle和one more后,她的手臂被高高举起。在那个像素很差的视频里,她在朋友包围中笑得谦逊腼腆。
总之,在那些相对纯粹,用实力说话的场合,她的表现绝对算得上出色。
在孤独的练舞时光里,她渐渐喜欢上唱歌,开始尝试自己创作写歌,为了让自己"不用再麻烦别人",她在大学选择了录音专业。后来,通过一次偶然的女团节目机会,经过层层选拔,她最终作为蜜蜂少女队的C位出道,那一年,她十九岁
出道后,本来就不胖的她,肉眼可见得瘦了下去,有了人们所说的"女团腿"。出道以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顺利,在养鸡场里直播,拿着面膜跳舞,扮猫咪扮蜜蜂,在综艺上做可爱三连拍,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她才坦诚"感觉找不到自己了",也"经常会崩溃”,在崩溃中,她的思想更加通透,"你必须要去接受更多的东西,然后去把你自己丰富起来,然后让你自己更好,才可以有一天做你自己想做的东西。"在后来许多个需要“营业”的时刻,她选择这样说服自己。
观众是健忘的。
市场规则是残酷的。
现实像是去掉滤镜后的相片,暗淡是注定的结局。
不出意外,团队解散了。
回顾三年多的爱豆经历,并不是想象中光鲜亮丽,vlog里的背景常常是装修简陋的出租屋,有些所谓的"舞台"是指商场中央的临时搭建起来的那种,看exo演唱会时,开心兴奋同时又多多少少怅然若失。事实上,爱豆身份给她带来的更多是误解和成见。在参加《这就是街舞》时,有dancer侧目“这就是那个爱豆”,采访时,有没做好功课的主持人的问她"你和专业舞者比…",面对这些,她始终语气温和,态度真诚。
日历翻到2020,她离家的第十年。
这一年她二十二岁。
相比十年前,她没变,还是在被夸奖时虔诚地双手合十,人群中不争不抢,永远选择站在最边上,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中显得过分安静。
十年,她也变了很多,过去的经历将她打磨成一颗钻石,每一面都闪闪发光,她曾在节目里说自己不是公主,我想告诉她,其实不是每个公主都留长发,有这样一个公主,为了穿上梦想的水晶鞋,她不断改变自己的形状,流过血,流过泪,流过汗,从不喊苦,死ging到底。
尽管她看起来总是淡淡的,其实了解过后你就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换来今天的全能。她看上去好像并不热情,其实会记住每个老粉的ID,会把戒指随身携带,会在宿舍桌子上画一个️,明知道不会挣钱也倾注心血做一张专辑,选择在5月20日这天发行。
过几天就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了,忙着准备公演的她不知道会许下什么愿望。而我又有什么礼物能送给她呢?如果可以,我想穿越回过去,分给贵阳到北京的火车上的那个小女孩一颗糖;告诉十五岁的她就算打扮得像个男生也没关系;在她battle获胜时为她欢呼;倾听她用心事写的歌;买张倾注她全部心血的专辑;在她怀疑自己时,告诉她,我也是。
可惜的是,我没有时光机,只能写这样一封信当做生日礼物,对她说,有人注意到她,为了了解她,花时间考古了她几乎所有时期的视频,常常看着看着不由眼眶湿润……我想对她说,我爱你灵动的瞬间,也爱你疲惫的双眼;我想对她说,十五岁或是二十二岁,左脸还是右脸,你都美;我想对她说,照顾好自己,爱护膝盖,不要透支身体;我想对她说,生日快乐,雨昕,每天都要快乐,刘雨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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