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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不熟(四)

青苹果不熟(四)

作者: 古是 | 来源:发表于2024-06-11 23:2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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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苹果不熟(一)

    青苹果不熟(二)

    青苹果不熟(三)

    青苹果不熟(四)

    青苹果不熟(五)

    青苹果不熟(六)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一个地方的水土风光就可以大致猜到这个地方的人的脾性。水养人的韧性,土和山川养人的坚性,而有水有土的地方的人自然被养的外韧内坚。而南湖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地方。南湖的人、依靠南湖大学这个面向全国的窗口,肆无忌惮地接收着全国各地而来带有各种脾性的花朵。当他们进入了南湖,便犹如枯木逢春般被一片温润所包围,南湖大学的氛围,南湖城的包容,让他们磨平了棱角,长出了松软的触手,这些触手吸收着这里的风土人情,然后用自己的外韧内坚去磨平下一个人的棱角。

    我们的女主角——小辣椒杨絮同学就是这样一个被培养了的花朵,她曾在接触到南湖人第一抹微笑的时刻,就立志自己以后的人生就要在这个城市度过。男朋友都没有的她甚至想到要找一个本地人嫁了。但同时她心里也嘀咕,品格优良的南湖人会接受她这个山野来的小辣椒吗?她曾听说过越是优秀的城市,那里人越是排斥外地人,他们表面上可以对你乐啊呵,但骨子里还是把自己跟他们区分开来。但不管,她就是要留下来,大不了自己养自己呗!反正南湖大学的名气在这,自己总不至于混不到个工作吧!

    高耸入云的山峰总是会让人心生敬畏,就像不可超越的珠穆朗玛峰,以它8848的海拔高度,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之叹观!但当我们去攀登珠峰的时候,我们并不需要攀登那8848的海拔,因为此时我们已经身处喜乌拉雅山脉。和我们一样珠峰之所以成为珠峰,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它自身的峻拔高耸,还是因为它和我们一样已经身处喜马拉雅山脉。而一个人所在的一方水土,就是他的喜马拉雅山脉。但就算是喜马拉雅山脉,也会分山谷、山腰、山脊和山峰,不幸的是杨絮的开场正处在某个不知名普通山脉的山谷里,而且这个山谷还很深很深,深到可以吞没希望的那种深!

    杨絮的童年是不幸的,而这种不幸是在她出生之前就注定了的。杨絮的妈妈出生在一个比较小的苗族寨子里,寨子藏在深山里,这里雨水充沛但天气炎热,潮湿的气候让人变得焦燥无比。村子比较落后,少数人上过小学,更少数的人上过中学,极少数的人可以读到高中上到大学走出这个村子。杨絮的妈妈属于更少数的人中的一个,她读过一年的中学就被家里生拉硬拽地给拽回家了,理由是村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大老远地跑到中学念书了,所以她妈妈理所当然也不用念了,就这样她妈妈爬出深谷的路就被彻底阻断了。但她妈妈的那颗对知识追求的心却没有消亡,或者说那颗心转移了,转到了对知识分子的追求上。而恰在此时,杨絮的爸爸以暴表的条件进入了杨絮妈妈的视野。

    彼时,杨絮的爸爸还是一个对知识和爱都处在懵懂渴求状态的一个有志青年,刚刚考上植物学研究生的他正好跟随导师到这里做一个为期半年的自然项目研究。研究的目的地就在大山深处,那片包含了杨絮妈妈村子的大山深处。这里虽然没有像南湖那样令人震憾的广茅的水面,但这里的水并不少,所以苗寨里的人依然充满了灵性,当杨絮的妈妈第一次在森林里遇到像一头迷失的小鹿一样随意乱窜的杨絮的爸爸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个猎物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了。热带的季节和南湖有很大的不同,它不像南湖那样有接续的春夏秋冬,它的四季更跌都藏在那四季不落的绿叶里,表面上的一成不变与风平浪静,掩饰了内里的千变万化,一切的发展都藏在被绿叶遮挡的每一寸空间,掀开一片叶,你会发现这里俨然一个广袤的小世界——无所不有!

    杨絮的爸爸被这里迷住了,迷住他的不仅有永远也数不完的植物种类,更有杨絮妈妈仙灵一般的在森林里自由穿梭的身躯,她虽然没上过多少学,但是却可以像导师一样引着他进入一个又一个奇特无比的世界。森林用花鸟树木将自己分割成一层层一片片异化的空间,然后又将这些缺空间串联,让人穿梭其中,感到每一片空间都是如此的相同,但每一片空间又是如此的不同。他最后走进的世界就是杨絮妈妈的世界,或许这是他第一个走进的世界,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自此他就再也没有走出过那个世界。

    杨絮爸爸有杨絮妈所追求和向往的所有,而杨絮妈妈拥有令杨絮爸爸为之着迷的所有。但杨絮爸爸没有苗族的身份,杨絮妈妈也没有积累下来到外面大千世界应该积累的知识,所以他们可以幸福,却不被祝福。但来自于外部的祝福这种东西,本来也只能是锦上添花的形式,它丝毫也阻止不了两个年轻的脚步,更无法阻挡他们追求自我幸福的心。就这样,只属于两个人的婚礼,在森林中一棵被一棵千年奇树所见证,它用自己厚厚的落叶为他们铺好了婚床,用自己繁茂的枝叶为他们作被,在天地的见证下,他们第一次的结合就迎来了杨絮。所以他们一直都认为杨的身上携带着森林的种子。

    婚后,他们搬到了村寨所在的城市,那里连接着外面的世界。本来他们的幸福生活应该从此开始,他们也可以从半山腰的位置不断地往上爬,直到登上某一个顶峰。但森林的恩赐仿佛是短暂的,在两位年青人那里播下的种子,刚刚发芽,它就要来收割。杨絮的爸爸在一次森林探索的过程中被某种植物划伤,由于没及时处理,伤口粘了某种有毒植物的汁液,这种有毒汁液在不声不息中就把杨絮的爸爸永远留在了森林。任凭杨絮的妈妈多么撕心裂肺的呼喊控诉,却再也回不来了。就这样,杨絮刚学会跟爸爸撒娇讨要妈妈不给买的玩具的时候,爸爸却再也不守住自己应该坚守的位置。

    城市的生活压力大,杨絮妈妈不得已又得回到自己村寨——父母那里,将杨絮交给自己的父母,自己仍往返于村寨和城市做些小生意,贴补杨絮的衣食住行,更重要的是她要让杨絮好好学习,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森林依旧平静,却永远地少了一只穿梭其中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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