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小院的短阶和高低两块的平地都润着湿湿的雨迹，浸了微弱的银白的灯影，乍一看猛惊，直觉是月色般清明，可转念一想，哪有月儿在雨中的事呢？天是红朦着，瓦楞上的树梢摇摆着簇簇暗黑的细叶，月是不会有的。然而，水中的清明竟是这般熟稔，老觉着是月光的水影，不由人细思起来，想是因了从前江面碎月的浓深的忆迹罢，况是在这样的中秋夜！
心里是牵挂着月儿的，却又怕它真的亮挂在树梢间，冰圆着虚妄。圆月儿于我的自私是如此的，自伊去后就已永远地会如此了。
无月的中秋雨夜，在滴累了的水声里，放了手中的词卷，灭了红黄的床灯，静了心去入梦罢。
小小的舟儿解了桂树上的系绳，荡开摇了，无边的黑亮的湖水，一叶载人的扁舟，何曾看一眼月儿呢？伊的眼中清亮的一点，就是我的满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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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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