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笼中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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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张志安喘息着，探头窥视着外面，并没有被人发现，这才松了口气。

当他转身看清楚这里的一切后，呆若木鸡，双眼流露出震惊色。

在一座巨大的石室内，四周燃烧着火炬，散出明亮的光晕，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里明显经过惊心布置，四周挂满了仕女图，洁净雅致，一道幔帐出现，可仍能看到纱帐里面的艳景。

张志安咽了口唾沫，石室的风口灌入一阵秋风，带着浓浓的花香味，瞬间让这里充满了迷人的香气。

火焰摇曳，幔帐被吹起，露出巨大的笼子。

这里怎么会有鸟笼？

随着视线清晰，关在鸟笼中的竟不是鸟，而是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绝色佳人！

张志安如遭雷击，他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恍惚中以为是仙女！

他甚至突发奇想，肯定是怕这仙女突然飞走，才将她困在巨大的鸟笼中。

花香气熏人，按照气孔方位推算，上面应该就是曹帮的后花园。

那里种植了从各地运来的奇贲花卉，一年四季让后花园充满了花香。

看来修建这里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

张志安被涌进的花香刺激，咳嗽了声。

那笼中整理秀发的女人回过头。

张志安警觉，也投去了目光，四目相对中，彼此一颤。

张志安看清楚笼中被秀发遮掩的半张面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你是谁？”女人声音清脆，如黄鹂鸣叫，令人含胸拔背，气冲百会。

“我……。”

随着风消失，那遮掩在鸟笼前的幔帐落下，即便如此，薄如蝉翼的幔帐透出虚影，足以令张志安窒息，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哦，我知道了。”女人声音虽轻，却如利剑穿出。

张志安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

“你知道我是谁？”张志安更好奇，忙壮着胆子拨开眼前幔帐，移步走了进去。

随着靠近，一股淡淡清香迎面而来，不免有些迷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笼中的女人。

她面容娟秀，如雕刻而成，无一不彰显出精致。

她身姿绰约，一头乌发垂下，或许是打理过的缘由，顺滑如黑色的瀑布。

她看到张志安失神的样子，抿嘴轻笑，“呆子，你傻愣什么？”

张志安被唤醒，不觉打了个惊颤，羞红脸道，“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你姓张，而且能出现在这里，你是张云超的儿子吧？”女人笑容收敛，刹那间变了神态，像极了寒冰雕刻而成的仙女。

张志安瞪大了眼睛，更加确定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的父亲有关。可瞧女人的面容，又不忍心向着那一方面多想，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对眼前人是一种亵渎。他平复了片刻，忙问，“你叫什么？”

“你猜？”女人淡淡地说了句，像是玩笑。

“我猜不到。”张志安这才发现，这一身怪异服饰的女人，透着和她美貌一样的谜团。

“那就没有办法了。”女人捋着秀发，撇过脸颊。

“这不公平！”张志安叫嚣着。

“不公平？”女人懒洋洋道，“怎么个不公平法？”

“你知道我是谁，按理来说，我也应该知道你是谁，要不然就不公平了。”

女人忍不住笑起来，落在张志安眼中，如三月花开。

“我并不知道你叫什么呀？”女人忍俊不禁。

“可你猜出了我的身份。”

“那你也可以猜我的身份。”女人肃穆凝视着他。

“你是歌姬？”

女人摇头。

“婢女？”

女人轻笑。

……

“猜不出来，你还是告诉我吧？”张志安不悦。

“我要是告诉你，恐怕你会害怕。”

“你不会是魔鬼吧？”张志安惊疑，他常看一些神怪志异，其中描述的鬼怪都和眼前的女人莫名契合。

“你想知道？”

张志安点了点头。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带我出去透透气，我就告诉你。”

张志安惊疑道，“这里不是气息通透吗？怎么还需要出去透气？”他实则是惧怕被父亲发现，到时候埋怨。突然，他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紧张道，“你不会是被我父亲关押在这里吧？”

可看周围的一切，又不像。

关押人地方，怎么会这么雅致？

女人没有反驳。

“你不会是我父亲看上的女人吧？”张志安追问，心中惊诧，父亲什么时候有了金屋藏娇的嗜好，也是，自从娘死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多年来孑然一身。

“如果真这样，我怎么会被关在笼子里面呢？”

张志安点头，狐疑的心绪放松下来。

“那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张志安紧紧盯着女人。

“我都说了，你只要带我出去透透气，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为什么会被你父亲关在这里。”女人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怎么？莫非怕我跑了？”女人伸手捂住樱唇轻笑，“我一个柔弱女人，在你面前，难道能跑了？难道你在我面前，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张志安发现，这女人有一种奇特气质，言谈举止，不容拒绝。

她更好奇这女人的身份，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难道见不得人？她又和父亲是什么关系……

一切的一切，令他心中那根求知得弦绷紧、亢奋，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真相。

“好，我答应你。”张志安下定了决心。

2,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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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落叶飘下，女人伸手接住，那如玉的手指捻动着，发出噗啦噗啦声响。

张志安望着女人失神，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在万花丛中如花中仙子一样。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张志安醒悟。

“我没有名字。”

“是人都有名字？你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张志安不信。

“你姓张，叫什么？”女人反问。

“我叫张志安。”

“这就对了，你父亲张云超，所以你也姓张，更有名字。”女人纤细柔腻的手指松开，树叶飘落，架在了花枝上，起起伏伏像荡秋千，她悠然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怎么可能有名字呢？”

张志安瞪大了眼睛。

“不过呢，曾经有人帮我起了个名字，叫……醉玲珑。”

“好名字。”张志安赞叹了声，又摇头道，“去掉这个醉字，或许更贴切些。”

醉玲珑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怎么会被我父亲关在石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算了，我只想看看花。”醉玲珑伸手向着花瓣抚摸去，刚碰触到花瓣后，花瓣散落，随风四处飘散。她忙缩回手，露出悲伤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哎，都怪我，要不然它还能绽放一段时间。”

“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一阵风吹来，它们该散还是要散的。”

醉玲珑一颤，转身凝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竟潸然泪下。

“你……”张志安紧张，不知怎么安慰她。

“我的过去，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醉玲珑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你可是答应我的，要告诉我一切？”

“我告诉你，你会和你父亲心生隔阂，而且你会有危险。”

张志安笑道，“怎么可能？我父亲是曹帮大当家的，对下属如兄弟，在外面素有威名声望，多少帮派为了解决矛盾龃龉，都会请他从中调解斡旋，最终都能化解恩怨。他最是和善不过，又从不树敌，更何况，这里是曹帮总舵，谁还敢在这里伤害我不成？”

“那你看我怎么样？”醉玲珑静静望着他，不像开玩笑。

“一代佳人。”

“哼，除了漂亮呢？”

“你很善良……”张志安心旷神怡，对她心生好感，所以才捡好听的说，想要她开心，盼望他能把所有的秘密说出来。

“我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啊？”张志安望着那双极好看的手，“怎么可能，你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

“我不需用力气。”醉玲珑肃穆道，“只要我开口，很多人都愿意为我去杀人，怎么？你不信？”

张志安呆然，“我信。”至少他没有拒绝醉玲珑的请求。

“所以你父亲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这怎么可能？”张志安辩解，“我父亲威名盖世，各方势力都给他面子，他仁义无双。”

醉玲珑乜斜道，“那是他掩饰的好而已。”

“不，我父亲从不掩饰自己。”张志安脸色涨红，“整个曹帮上下都知道他的为人。”

“那我呢？”醉玲珑凝视着他，冷笑道，“要是他仁义的话，我为什么会被他关起来？”

“对呀？为什么？”张志安满脸通红，想不通其中缘由。

“你知道了会后悔。”醉玲珑握紧了拳头，煞白的面容闪过一丝伤感，“还是送我回去吧，要是被你父亲发现，你可能要受责罚，你和他不一样，我不想你得罪他，他太可怕。”

“你说什么呢？可怕？怎么可能？”张志安不信道，“我父亲最慈祥不过了，我是偷偷去见你，但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埋怨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喝杯茶，我们细细聊，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父亲。”

醉玲珑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今天是来看花的，已经违背了对你父亲的诺言，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就必须得死。”

“别人？谁？”张志安拍着胸脯道，“在整个曹帮，所有人都会给我几分薄面，绝对不会为难你，更何况有我父亲在，没有他的命令，我保证没有人敢伤害你。”

“恐怕我被发现了，你父亲的位置都会不稳，你也会有性命之虞。”醉玲珑笑意嫣然。

张志安更好奇，“我不信，你跟我走，我到要看看会发生什么。”

醉玲珑抓了抓鼻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接受你的邀请，可是无论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你最好不我埋怨我。”

“是我自愿的，不会怪你。”张志安心跳加快，能和这样的美人交谈，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虽短短相遇，可他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眼前的女人。

他开始感激青铜，他是父亲的亲信，在前晚喝醉酒后，无意吐露了关于父亲的古怪，当时他没有多想，趁着父亲外出，抱着好奇的心态摸索到密室，发现所谓的秘密竟是个美人。

他看着醉玲珑，开始有些理解父亲，如果是自己，也会变得这么古怪。

3,佳人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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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殿中张灯结彩，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穿梭在客人之间，时而调笑一声，好不热闹。

金陵殿的“玲珑”，远近闻名，引得各方豪绅不远万里寻艳而来。

“云超，这醉玲珑我可见过，那一张俏脸真让人心碎，还有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你的心底，身材更不用说了，只要能让我与其共度一宿，少活几年我也愿意。”杜千秋一头银发引人瞩目，充满了兴奋。

“大哥慎言，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在你的身后，还有数万帮众需要依仗你。”张云超含笑叮嘱。

“哎，你不知道，等你见到了醉玲珑，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杜千秋凑近张云超道，“不瞒你说，我已经准备了一大笔钱，趁着今天，打算帮她赎身，从此有美人相伴，人生一大美事。”

张云超还想说什么，可他知道杜千秋为人，免得徒增烦恼，于是打量着周围的人群，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群中，聚集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物。

“各位，金玲花这厢有礼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出来，欠了欠身子，笑着道，“看来我家女儿魅力不俗，竞相引来了这么多客人，真让金陵殿蓬荜生辉啊？”

“少废话，快让醉玲珑出来，只要他肯陪我们喝一杯，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也敢叫嚣，一边待着去，如果醉玲珑肯为我弹奏《十面埋伏》，我出一千两。”

金玲花看在眼中，含着笑意，也不劝阻，待呼喊声此起彼伏，她才伸手安抚，“各位爷们，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但我金陵殿的规矩各位都知道，各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也不能驳了任何一人的面子，可我家玲珑有规矩，每天只会接待一位贵宾，各位还是按规矩来的好，免增徒劳。”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钱不是钱？”

“对？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让玲珑姑娘陪我们？”

“我出一万两，与玲珑姑娘一晤。”

“真不是我要为难各位，规矩就是规矩，各位如果有心，还是价高者得，也免得我在这里啰嗦。”金玲花含笑扫过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如果没有得筹，我其他女儿也不错，只要各位愿意，定然让贵客们满意而归。”

“我出五万两。”有人叫嚣着。

金玲花话音刚落，下方人众炸开了锅，竞价声争相而起。

“我出八万两。”

……

随着竞争白热化，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出十万两。”

周围人众闻声望去，逐渐瞪大眼睛，变得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喘，那出价十万两的人竟是青帮大当家刘一手。

谁不认识刘一手，大家都不敢再加价。

刘一手抱拳一揖，向所有人道，“谢谢各位给面子，我刘一手记下了。”

“我也出十万两，博玲珑姑娘一笑。”

刘一手一怔，冷萧的眼神望了过去，“我当是谁，原来是杜帮主。”

“我也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刘帮主。”杜千秋站了起来，冷笑道，“不瞒刘兄，这玲珑姑娘我早看上了，准备带回去续弦。”

“哈哈，想不到啊，杜兄和我还真是所见略同。”刘一手搓了搓手道，“我也正有此意。”

金玲花看在眼中，惊在心头，什么时候惹了这两尊大佛，暗暗替醉玲珑捏了把冷汗。

“哦，你的意思是说，要和我曹帮杠上了？”杜千秋脸色一沉，怒意攀升。

“哼，曹帮虽势大，可我青帮也不是吃素的。”刘一手脸色铁青。

“哦，那刘帮主的意思是，我们要开战了？”

“开战便开战，谁怕谁？”刘一手一拍桌子，双眼透出怒意。

“好，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曹帮就不客气了。”

随着两人对峙，身后的兄弟们豁然站起，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金玲花害怕了，苦劝道，“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金陵殿可经不起折腾，请两位手下留情。”

张云超见状，凑上前笑道，“大哥，刘帮主，我看两位还是稍安勿躁，人常说你情我愿，两位在这里争执，无疑自寻烦恼，让江湖上的朋友们见笑，其实两位没有必要这样，我们不如请醉玲珑姑娘出来，看看她究竟选谁，无论她选了谁，另外一方都不可以再插手，如何？”

杜千秋一愣，见刘一手没有任何表示，盛赞道，“二弟，你不亏有智囊之称，甚合我意。”

张云超笑了笑，看向刘一手道，“刘帮主，我曹帮和青帮实力在伯仲之间，如果因一个女人相互争斗，传出去，有损两帮威严。”

刘一手冷哼一声，拿起桌上酒杯，仰头喝干，“好，我给你面子，可不代表我青帮就怕了你曹帮。”

“刘帮主多虑了，金陵殿之中，不牵扯帮务。”张云超看向金玲花道，“金老板，我看你也别抬价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和两位帮主竞争，还不如请玲珑姑娘出来？最终无论她选了谁，想必任何一方，都不会让金老板失望。”

金玲花胆怯地笑了笑，不敢怠慢，一拍大腿忙向后面奔去。

张云超转身望向两帮人众，安抚道，“各位兄弟还是稍安勿躁，喝酒的好。”

剑拔弩张的两方人众各自看了看，相继坐了下来，却丝毫不敢松懈。

铮铮铮……

一阵琵琶声响起，声音中带着金戈铁马之音，让所有人不免绷紧了神经。

在这金陵殿中，突听这刚劲之音，虽符合当下气氛，可并不贴合金陵殿这种消金库。

杜千秋和刘一手各自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怀抱琵琶，徒步而来的倩影。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那琵琶声层层递进，让在场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直到一曲终了，众人仍沉沁在琵琶声的余音中。

“好……”

也不知道谁喊了声，周围的人欢呼起来，赞叹声络绎不绝。

“小女子玲珑，为答谢各位，刚特意送上一曲琵琶大曲《十面埋伏》，请各位品鉴，也算是还谢各位不远万里前来捧场。”

“哈哈，玲珑小姐倾国倾城，又弹得一首好琵琶，在金陵殿这种地方，也算是委屈了。”刘一手满面红光，“我对玲珑小姐一见如故，不如玲珑小姐和我回青帮好了，从此以后，吃香喝辣，岂不美哉？”

醉玲珑欠身一礼，欣喜道，“多谢刘帮主抬爱，小女子这厢有礼。”

刘一手大喜过往，“这么说玲珑小姐是同意我的邀请了？”

醉玲珑道，“我从小被金妈妈养大，就算要离开，也必须得到她的首肯。”

“哈哈，这无需玲珑小姐提点，我自会说服金老板，当然也不会亏待她。”

“刘帮主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吧？”杜千秋喝声打断，脸色铁青，“先不说金老板会不会接受刘帮主的好意，目前玲珑小姐可还没有答应跟你走。”

“你聋了？她刚明明答应了，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只有你没有听到？”刘一手奋起反驳。

“我要是没有听错，玲珑姑娘刚才说谢谢你的厚爱，并没有答应你。”

刘一手恼恨道，“杜千秋，你铁定了和我作对是不是？”

“刘一手，你不要自以为是？”

二人满脸怒意，一触即发。

“好了，两位还是不要吵了，难道两位没有发现，金老板吓得不敢出来吗？”张云超劝慰道，“两位都是极有身份的人，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切看玲珑小姐的意思。”

二人怒目而视，各自坐下。

张云超来到了台前，向醉玲珑道，“姑娘神仙般人物，如今我大哥和刘帮主对小姐心存爱慕，也算是小姐修来的缘份，可一女不能配二夫，所以请小姐决断，究竟要跟谁？”

“这到好笑了！莫非我醉玲珑只能在两位之间选择了？”

张云超大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大哥和刘帮主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恐怕他二人相中的女人，纵使不得，也不见得有谁敢染指。”

“这到霸道。”醉玲珑美目盼兮，扫过在场的人，除了刘一手和杜千秋外，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愣怔望着醉玲珑的身姿。

“无论姑娘跟了他二人谁，都不会辜负姑娘的美貌。”张云超儒雅不俗，侃侃而谈。

醉玲珑长叹道，“也是，我要是待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么说姑娘同意了？”

“如你所说，我要是在推脱下去，恐怕我这从小长大的地方，会被两帮人马给拆了吧？”

“姑娘到是明白人，不过可以放心，如果姑娘跟了两位任何一方，我保证，以后绝对没有人再敢为难金陵殿。”

醉玲珑放下手中的琵琶，目光落在了杜千秋身上，愣愣失神。

刘一手看在眼中，愤恨将酒喝干，重重放在了桌上。

醉玲珑一愣，目光逐渐看向了刘一手。

杜千秋嬉笑的面容僵硬，变了脸色。

刘一手大喜过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杜千秋满脸杀气，恨不得将刘一手撕碎，可有言在先，只能愤恨难平。

刘一手得意地抚摸着手掌。

醉玲珑径直走向他。

杜千秋失望地拂袖便要离去。

“谢谢刘帮主的厚爱，请受我一拜。”醉玲珑欠身下拜。

刘一手脸色惨白一片，极具精彩。

“大哥。”张云超忙呼喊住了杜千秋。

4,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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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的意思是说……？”张志安目瞪口呆。

“不错，我便是被曹帮上下视为妖女的那人。”

“那你是人是鬼？”张志安紧张起来，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沿着圆桌流散，像断了线的玉珠滴落在地上。

“我要是鬼，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和你饮茶？”醉玲珑蓦然望着倒在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也是，也是？”张志安脸色难看，“可你不是被执法堂送进了断魂桥吗？”

醉玲珑笑而不答。

“是我父亲？是我父亲救了你对不对？”张志安来回踱步，“我父亲藐视曹帮法规……”他这才相信了醉玲珑开始的话。

“所以我说，你会后悔，你不信。”

张志安焦躁不安，盯着醉玲珑娇艳的容颜，心中出现了很多疑问，“真是你害了杜帮主？”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醉玲珑捋着长发，点了头，又摇了摇头。

张志安疑惑，“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

醉玲珑笑道，“都说张云超智计无双，看来其子也不弱。”

“为什么？为什么？”张志安害怕起来，可又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和已故杜帮主是结拜兄弟，他目光落在了醉玲珑的脸庞上，“是你？对不对？我父亲为了你？”

醉玲珑笑而不语。

张志安恼怒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母亲病危之前，始终不肯原谅父亲，我当时不知道为了什么，如今想来，一定是因为你？我母亲知道你的存在？”

醉玲珑点了点头，叹息道，“不过你母亲的死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张志安恨恨道，“要不是你，我母亲怎么可能被气病，郁郁而终？我父亲一定是爱上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冒着大不韪，救下你，并将你藏匿了起来？”

“你太不了解你父亲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

醉玲珑逐渐认真，“你父亲只爱你母亲，我？呵呵呵，只能算是一个解闷的人，哦，你可以把我想成树洞，可以倾诉、也见证了他一切的树洞。”

“你？”张志安深吸了口气，“那杜帮主的死……”

“是我们合谋。”

“你们合谋？”张志安讶然道，“你喜欢我父亲？要不然，你怎么会和他合谋？”

“世间我最恨的两个人里，他便是其一！”

张志安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和他合谋？这，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我恨的另一个人是杜千秋。”

“杜帮主？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张志安更加茫然，“我知道了，你就是为了接近他，所以才选择了他？可是我父亲呢？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父亲就是促成这一切的人。”

“你是说……？”

“我本性杨，父亲是以贩盐为生，家大业大，可是杜千秋为了垄断整个漕运，不惜冒险血洗我杨家满门，我娘为了让我活下来，提前将我塞进了床下，我亲眼看着杜千秋强暴了我娘，然后杀了她。”

“所以你委身在金陵殿，谋划这一切？”

“是你父亲，你父亲发现了我。”醉玲珑失神着，眼前出现了小时候的场景，满地死尸的庭院里，一个儒雅的身影拉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看着血腥的场面，嘴角浮现出阴冷的笑意。

“是我父亲将你送进了金陵殿？”张志安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这究竟为什么？你怎么会受他摆布？”

“因为我和魔鬼做了交易。”醉玲珑起身道，“你父亲早发现了我，他故意让我活下来，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切，他就是个恶魔，冷酷的恶魔。”

“不可能，我不信！这完全没有必要？杜帮主死后，帮主之位自然会落到他身前，他何必这么多此一举？”

“这个就要问你娘了！”醉玲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或许不知道，你父亲本做不了二当家，这一切都因为你娘。”

“你是说我娘？我娘怎么了？”张志安脸色涨红。

“你娘和杜千秋先有婚约，只是当年杜千秋为了打通曹帮海运，领着一众兄弟去了海上，遇上海龙卷，据说失去了踪迹，当他回来的时候，你娘和你父亲已经成亲，而且有了你。”

“这怎么可能？”张志安不愿接受这一切。

“也因你母亲的缘故，杜千秋邀请你父亲加入了曹帮，之后在二人的合作下，整个曹帮声明鹊起，可是杜千秋直到不惑之年，仍没有成亲，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还爱着你娘，他让你父亲加入曹帮，就是为了接近你娘，他们私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你住嘴，我让你住嘴。”张志安脸色涨红，“我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娘。”

“我没有侮辱她，我只是把知道的告诉你，而且是你父亲说给我听得，他为此记恨心头。”

“怎么可能？你骗人，我父亲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醉玲珑冷笑道，“善于伪装的人很累，他不敢以真面目世人，他需要有个人来倾诉，而我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你这是污蔑、攀蔑。”

醉玲珑摆手道，“你爱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曹帮执法堂的招数你是清楚的，到了那里，别说是你父亲，恐怕是铁人也会招供。”

“你，你什么意思？”张志安脸色大变。

“我都说了，你不应该带我出来，可你不信。”醉玲珑笑了，笑得像一朵妖艳的花朵。

张志安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回眸望去，影影绰绰中，发现人影耸动。

他认出了这些人，是执法堂的执法卫。

5,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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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答应我，会和我远走高飞吗？”醉玲珑望着眼前的人，满眼泪痕。

“是，我是答应了你，可是还需要点时间。”青铜青春的面容透着真诚，“你先离开这里，不过你放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等这里的事情一完，我立刻来找你，然后天高水长，你我厮守一生。”

“真的？”醉玲珑满脸喜悦，她比眼前的男人大些，可是她驻颜有术，根本看不出来，而且两人看起来如此般配。

“当然，从我第一次摸进密室中发现你后，就深深地爱上了你。”青铜信誓旦旦，发誓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出来。”

“那你现在跟我离开这是非之地。”醉玲珑满脸紧张。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家受过杜千秋大恩，纵使他有千般不适，我也要把张家父子的骨灰埋在他坟墓前，也算是还了一份人情。”

醉玲珑不知该说什么。

青铜搀扶着她，招呼了下，一辆马车摇晃着出现，慢慢停靠在了他们身前。

“乖，你先去，那里我已经安置好了，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我很快就去找你。”

醉玲珑犹豫了下，搂住了他的脖子，哽咽道，“我不能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怎么活下去？”

“好了，我都说过了，不会丢下你，你在曹帮身份特殊，那些人不过将重点放在了张家父子身上，无暇顾及你，等他们回过神来，你会有危险的。”

醉玲珑松开手，深情望着他，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青铜目送马车离去，露出淡淡笑容。

风吹起，卷起满地落叶，天空阴沉沉地。

马车疾驰而来，路过逼仄的山道，突然，从右边的山坡上滚下来一块巨大的山石，轰然撞击在马车上。

刹那间，马车带着人滚落下山坡。

秋雨淅淅沥沥而下，配着落叶，看起来落英缤纷。

一道人影出现，那斗笠下露出熟悉的面容，竟是青铜。

青铜沿着山道，逐渐出现在尸体旁。

即使已经断气，可是这张绝美的面容上，仍透着说不出的妖艳。

“你本就是该死的人，我又怎么能让你活着呢？”青铜露出释然神情，“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抓住张云超呢？是，杜千秋该死，可你更该死，你不应该先杀了他，至少让我们先相认了再做后面这一切，我也省了这么多麻烦。”

青铜抹去脸颊上的雨水，恨恨在她尸体上踢了一脚，“他害了我娘，就算要让他死，也只能是我，不是你，也不是张云超，只能是我……”

他闭上了眼睛，平复了心中的恨意，“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要毁了，就算你也不例外。”

青铜说完，再次端详着这张面容，树叶飘落在她周围，那红彤彤的面容，更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青铜转身离开。

突然，地上的尸体那双漂亮的美眸睁开，一窜而起，银光闪过，鲜血飞溅。

为了杀掉杜千秋，这一招她练习了十几年，早已经炉火纯青。

“你，怎么可能？”青铜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原来你是杜千秋的儿子？”醉玲珑手中的银簪上，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随着雨水消融，“可你大概不知道，这一根银簪，也夺走杜千秋的性命。”

话音刚落，醉玲珑口中喷出鲜血，眼神涣散，手中的银簪掉落在地上，接着身体一软，她倒在了不断抽搐的青铜身上。

她被巨石撞击，跌落山坡，早已经伤及心脉，必死无疑。

雨越下越大，在雨帘中，他们亲密的样子，像一对殉情的男女。

这样他们再也不用分不开了！

誓言，有时候还是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