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亲情、爱情、友情、梦想、未来,阳光照耀,一切无所遁形,都会留下身后黑影,而我们永远在追捕那些黑影的路上……”
——铁头《捕影者》
一、执念的两面
读完铁头老师的《捕影者》,我的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汇便是“执念”二字。
无论是主人公廖宇(也就是书中的“我”)对于好友楚满的死因的一路追查,还是书中开头女学生苗馨的自杀身亡,以及我暗恋的女生杨媛的莫名坠楼,甚至贯穿全书中那“三眼怪婴”的传说……虽然每个人的故事、背景和命运最后都截然不同,然而无一例外,他们都摆脱不了“执念”二字。
哲学上对于执念的定义是这样的:一个人过分专注于某事某物,长时间沦陷于某种情绪,这一情绪就会成为有形,将之束缚住。换句话说,就是对某一事物坚持不放,不能超脱,长时间之后便会有了怨念。
《捕影者》封面譬如书中的“我(廖宇)”对好友楚满的死一直念念不忘,立誓要查到真凶复仇(因为楚满是我唯一的朋友,并且救过因患抑郁症而差点自杀的我),但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差点伤害了同班同学程野,最后还导致我得了精神分裂,常常在大半夜跟踪所谓的“凶手”……
而反观程野,在学校高冷帅气形象的背后,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父亲是个无赖酒鬼,母亲则跟其他男人远走高飞,他恨自己的父母,并在自己的父亲死后跟随已转学的女友去了其他城市,在外打拼的经历和女友的教导让他逐渐懂得放下,最后不仅弥补修复了母子关系,也与女友终成眷属。
也许上述不是最好的例子,但毫无疑问,书中的人物有的因为执念走向了极端的一面,犹如自己身后的黑影,而有的放下了,却反而得到了超脱。
有时身后的那团影子便是我们的执念,但过分的执念,便会成为人性中最黑暗的罪恶,一如《星球大战》中的阿纳金天行者,因为执念而化身成了黑武士,走向了原力的阴暗面,也如书中的“三眼怪婴”,他幼时的恐惧导致了愤怒。愤怒引发仇恨,而仇恨造成痛苦。
二、心中的“三眼怪婴”
灵异传说无论在什么场合和环境,无疑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在《捕影者》中就有位常在公园出没所谓“三眼怪婴”,最早出现在楚满跟“我”的对话中:脸上有三只眼,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在夜里拿着铁管袭击他人,之后楚满失踪,程野竟然也说起了关于“三眼怪婴”的故事,而我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也常常遭到一个黑影的追踪,我也一度认为这是“三眼怪婴”,当然更令人诧异的是,一向胆小内向却对我颇有好感的女生李小珏,竟说自己也碰到了“三眼怪婴”……
一时之间,“三眼怪婴”的传说在我的朋友圈内激起了千层浪,每个人都惴惴不安,似乎被这则神秘诡异的传说所笼罩……
是否真有“三眼怪婴”其人,去读读小说便能知道答案,个人窃以为“三眼怪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人们内心中的某些欲望和人性阴暗面的一种象征,这也是身后那团影子的组成部分。当然,无论在小说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内心可能都住着这样的一个“三眼怪婴”,
就拿书中的李小珏来说,她天性胆小、内向,照理说,她绝对不会说出遇到“三眼怪婴”这种故事,然而她却非常着急心焦地对“我”说了此事,而后来“我”才知道,她说这个故事的目的仅仅是希望“我”能天天放学送她回家而已。
而在现实生活中,多少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无论是善意或是恶意的),从而编织出各种各样版本的“三眼怪婴”的故事呢?
祸患始于人心,什么时候人心中的“三眼怪婴”没有消除,人性就总有阴暗的那一面出现,那团黑影也会一直缠绕着你。
也许“三眼怪婴”在书中是最可怜的一个人物,悲惨的命运身世,不能过着和常人一样的生活,只能在公园的阴暗处苟延残喘,但是他的内心相比于其他人物来说,却是最善良的,只是他对某些事情采取的方式过于偏激,这让人不得不想到东野圭吾的一本书——《白夜行》。
三、也许它比《白夜行》更震撼
当初看《白夜行》,多被亮司的默默付出守护而颇为感动,书中也有一段话,道出了亮司在社会底层支撑下去的信念: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而在《捕影者》中,几对少男少女的命运和事件的发生环环相扣,经历爱恨生死和恩怨情仇之后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某个角度说,他们的故事比《白夜行》中的故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夜行》封面“我”平凡而沉默,执着于追查楚满失踪背后的真凶,但最终却发现所有人的死、受伤、远走都竟然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我”深深感到自责,却又十分无奈,唯一赎罪的道路,便是找到真凶,然而就连这件事最后也只能无疾而终,这反而让“我”走向了失控的深渊……
《白夜行》的结局无疑是彻底的悲剧,而《捕影者》的结局是悲剧中带着点酸涩、无奈和光明,例如最后一段“我”的独白:
“如果我是一个捕快,那么我是一个失败的捕快,因为我从来没有追到真凶,永远在悲哀地追捕一道幻影。不过我并不觉得我放弃,我认输,我投降,等于我已彻彻底底的失败。很多时候,擂台上失败的拳手,在无限的未来、浩瀚的生活中,也许是光芒万丈的赢家。”
这或许是主人公对自己故事最好的总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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