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于2009年春，现略微修改，只为缅怀，如是而已。
1
后天，要上班了，倒不是讨厌上班；其实，每天看着学生一点点的进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只是这四天的培训，想想都觉得要命呀！于是，想在培训的时候干点更有意义的事情，要不找本书来看看。记得在上大学的时候，抢了同学一本书来看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想看看那本书——《高阳公主 长歌》。
现在我想说的却不是高阳公主，而是，书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吴王李恪。遍寻史料，记载如下：
李恪，唐太宗第三子，母亲是隋炀帝之女。始封郁林王，贞观二年徙蜀，封蜀王，贞观十年又徙封吴王。永徵四年，被长孙无忌借房遗爱谋反一事诛杀。李恪善骑射，文武全才，气宇非凡，人品好，能力、声望、人缘都胜于太宗其他儿子，故太宗常称其“类己”。《旧唐书》、《新唐书》、《贞观政要》、《资治通鉴》、《唐鉴》等典籍对于李恪都满是溢美和不平。《李氏家谱》更是称李恪一支为李氏始祖，且附有李世民敕封李恪为吴王的水诰（诏书），并列有李恪自唐至民国末期的后世子孙46代，纲目清楚，演变迁徙代代有据。
2
不记得哪部电视剧里面，唐国强饰演的李世民在大吼说，自己多希望自己不做一个明君，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想将吴王李恪立为太子，于是便想立杨妃为后，但众大臣众词一口的反对，也使李世民无可奈何。
本来只有皇后生的儿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候选人，但是李恪的母亲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地位很高，所以兼具隋唐两朝皇室血脉的李恪也是候选储君之一。再加上李恪文韬武略高人一等，朝中和民间立李恪为太子的呼声都极高。
根据史实李恪并没有和李承乾或者李泰争夺太子之位，虽也曾有飞扬跋扈而被太宗训斥的时候，但李恪对皇位并没有强烈的欲望。到是太宗比较欣赏这个天生贵族的儿子。李治为太子后，太宗一度想废李治，改立李恪。长孙无忌拼命反对。太宗问：“你这么反对，是不是因为李恪不是你的外甥？恪儿聪敏多才，英勇果敢，很是像我。你只考虑保住你家族的地位，将来很难说啊！”
当然，长孙无忌巧舌如簧最终还是说服了太宗。可见，李世民其实是知道李恪强于李治的，但碍于各种压力放弃了立李恪的想法。这就是毛主席批注的“知子莫若父。然卒听长孙无忌之言，可谓聪明一世，懵懂一时。”
3
这个事情之后，长孙无忌就非常厌恶李恪。太宗逝世后，年轻的高宗成为长孙无忌的傀儡，朝中唯一能与长孙无忌相抗衡的就是吴王李恪。并且，太宗的妹妹、女儿、儿子之中有很多位都认为李治无能，部份大臣也不看好李治。于是朝野上下拥立李恪的苗头又蠢蠢欲动了。长孙无忌深知得人心者得天下，万一李恪真的起兵，高宗只有退位。为了保住高宗，其实也是保住他们长孙家的势力，长孙无忌决定要铲除李恪这个心头大患。
终于机会来了，房玄龄死后，两个儿子争遗产，打得鸡飞狗跳，最后开始使用下三烂的手段。二媳妇高阳公主（房遗爱的老婆）诬告老大房遗直调戏她，老大只好反过来告房遗爱夫妻俩谋反。高宗派长孙无忌负责此案。长孙无忌查出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不对，于是对房遗爱进行了“点拨”。长孙无忌告诉他，高阳公主从小娇纵，不可一世，经常口出狂言（都是事实，唐朝的公主们实在是相当奔放），要找出几句谋反的严辞，那是很容易的，但是呢，事情是可以解决的，比如说有没有什么人幕后指使啊，供出同谋，你们的罪自然就轻了。
长孙无忌还举了李承乾被判谋反时的那个纥干承基作为例子（从这里看，我们有理由怀疑李承乾谋反一事是被陷害的），李承乾被废后纥干承基并没有被处死。房遗爱相当会意，并且聪明无比地猜到了长孙无忌要的名字是“李恪”（当然还抓了一大堆无辜的“同谋”）。李恪和高阳公主本就被指“过往甚密”，长孙无忌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定他们“合谋造反”，于是结了这个案。
三位驸马房遗爱、薛万彻（名将）、柴令武被斩首，四位王室成员吴王李恪、荆王李元景（李世民六弟）、高阳公主（房遗爱妻）、巴陵公主（柴令武妻）赐自尽。败家子房遗爱原以为害了别人自己就能活，其实不过在充当枪手，拉了一大票陪死的贵族，协助长孙无忌完成了这个大冤案，也断送了自己小命。
李恪死前悲呼：“社稷有灵，无忌且族灭！”不久后的武则天帮李恪完成了这个遗愿，长孙无忌灭族。
4
如果说李世民一生中招人话柄的事，恐怕只有两件，一是玄武门之变，二是没有传位李恪。前者，大家都知道自不必多言，而后者史书中记载甚少，也便为我们这些后世留下了无穷的遐想。
这个问题当然只有李世民本人知道答案。但我个人的理解是这样的：
其一，宗室的压力。唐太宗遵循儒家思想治国施政，而宗室制度在儒家思想里面是根深蒂固的。虽然李恪因为特殊原因也有资格当太子，但他毕竟不是嫡出。太宗本人宽厚开明，识大体顾大局，他的亲戚们可不一定这么好说话。要想打破宗室规则不是不行，只是非常困难，要商议无数次。立储的事情很重要，皇帝身边的所有人都想参与，而皇帝很忙，不知道多久才能达成共识。这就会出现长孙无忌说的“举棋不定则败，况储位乎？”。所以太宗还是偏向于选择嫡出的儿子，这样别人就没那么多可争议的了。
其二，前隋的血脉。我们小人物因为出身不好而抑郁不得志，李恪却因为出身过于好而惨遭不公平待遇。很多人认为太宗并不会因为李恪的隋朝血统而对他存有偏见，确实，我也相信不会。我想说的是隋朝的旧人们。岑文本为什么对李恪忠心耿耿，因为杨妃对他有知遇之恩。那么身处深宫的杨妃为什么会知道有岑文本这号人物，从而想到要提拔他？这和岑文本的出身大有关系，他家是隋朝的名门旺族。太宗的十八学士里面本就有很多是隋朝的旧臣或者隋朝时科举出身的仕人，现在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忠诚的岑文本，可谁能保证若是李恪继位，这些有着隋朝历史的人不会成为一个派系？根基尚未稳固的新朝代对旧朝肯定是有些忌惮的，李恪的隋朝王室血统在传位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是有影响的。
其三，长孙皇后。一个女人辛苦一辈子无非是为了老公和孩子。长孙皇后贤良淑德，古今传颂，她编纂的《女则》被历代奉为后宫规范，皇帝有此贤内助是莫大的福气。然而作为母亲，长孙皇后操劳一生却换来两个儿子一死一废。李世民很看重骨肉亲情，他心中对长孙皇后多有愧疚，怎么忍心在这个女人死后还剥夺她最后一个儿子的权利呢？立李治为太子，也算是告慰了这位贤妻良母的在天之灵。
综上所述，唐太宗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李恪是不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从历史的角度说，太宗此举有损英名，但是从人性的角度说，太宗的选择是可以理解的。李恪，只能饮恨九泉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