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秋风如故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所事事,也无所不能。--题记
在一贫如洗的年纪,却幻想着富可敌国的美梦,忽而电闪雷鸣,惊醒梦中人,醒来看了看这空荡的房间,盯着这天花板渐渐回忆,想起前几日与父母的一通电话,不禁感慨这岁月蹉跎,你我皆负重缓缓而行。
八月中旬,按惯例每周与父母电话寒暄,妈妈习惯性小心翼翼地打听我的近况,而我却总是报喜不报忧,可生活里并没有那么多欢喜,因而聊天的内容大多都是倾听,所以妈妈总是有讲不尽的家长里短,却总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试探性地提一些故人,譬如她的闺蜜上个月刚抱了大孙子,我的小学同学的再婚等等,她总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与你分享,并带着强烈地引导作用,仿佛是在说:儿子,你得抓紧了,我也想炫个儿媳和孙子呢!每每听到这些,我总是委婉主动地自我拯救,选择主动逃避并总结这类话题,并及时劝老妈悬崖勒马。受疫情的特殊影响,我和老妈的思想空前一致,都坚持并肯定今年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所以每次电话的开头总是,老妈说我看了你们那里还挺安全,不过你还是要少出去浪多宅家。老妈生怕我是在外面被别人谋财害命,虽然她也知道我是个穷光蛋,可就是放心不下。
仔细回忆,我确实很久没有和爸妈认真坐下来聊过天,尤其是工作这几年后,一则是因为我们都太内敛,习惯性地默默守护,根本说不出来那种煽情温暖的话语;二则是因为距离,没有产生美和欣赏,只有独立和误解。自我开始寄宿读书以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寥寥,我很少主动分享学校里的事情,但会用日志记录每日的点滴,可有一次发现日记被老妈偷看过后,我便不是很愿意与他们分享。高中后,爸妈在内蒙做一些小买卖,用以维持我和弟弟读书的开支,对生意一窍不通的他们,这些年着实有些为难,尤其是当我毕业前的寒假陪他们小住一段时间后,我十分坚信:我们一家四人均不是做生意的料,毕竟脸面太薄、心地太善,不懂得如何开源节流,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因此,这些年来的小买卖勉强可果腹,并成功地把我和弟弟都供完大学,现在只剩下弟弟一人继续深造读研,按理说爸妈也应轻松些,可两人却没有丝毫懈怠,且总是心有不甘,总觉得应该是要给我和弟弟买房成家。而我总是打趣地说:你们从现在开始可以存点钱了,万一我和弟弟都不孝顺,你们得多留点钱防老呢!
老妈总说:这个不着急,我和你爸还年轻呢!
可我知道,他们好像真的不年轻了。尽管如此,他们的思考和千万父母如出一辙,深刻践行着中华民族伟大的父母精神。于是,才会有我和老妈的一段有趣的对话。
那天电话里,老妈吞吞吐吐地说:他们的能力不够,不能给我和弟弟购房,所以也没有催我娶妻生子。
我开玩笑地说:还好你和我爸能力一般,没给我们买房,不然我就只能听你们的安排,早早娶妻生子,挺着啤酒肚牵着狗溜着娃了,这样的话,我就和街头的老刘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然后心安理得地啃老吗?
老妈不厌其烦地说:可是我和你爸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你和你弟弟两个娃了。
我认真且怂地说:可以呀!等弟弟研究生毕业,就让他赶紧结婚,然后给你整个大胖孙子。我会结婚的,不过可能晚一点。
老妈依旧不放弃对我的游说,她以过来人的眼光告诉我,其实结婚不是找一个多漂亮的人,只要女生三观一致、五官端正、贤惠顾家就足够了。
可是老妈并不知道,贤惠这个词的概念,在当下的时代,好像已经变得匮乏且稀有。我十分冷静地告诉老妈:我是一名HR从业者,我的工作就是会接触不同的人,而且也会进行识人的,我会认真找一个合适的。
但老妈并不认可我的专业度,只是悻悻地说:拉倒吧!你也做了几年的人力资源,也没见你带个女朋友呢?
于是,我沉默不语,最终以老妈作为获胜方发表获奖感言来结束这场有趣的辩论,而我总是欣然接受她的分享,却依旧留在原地踏步。
实际上,我一直在思考,譬如像我这种贫农家庭出身的孩子,骨子里本身就是胸无大志的市井小民,或许被好运眷顾,有幸念了些书,稀里糊涂地离开了故乡,开启一次蒲公英模式的旅行,然后落地生根,周而复始。最终是妻儿相守,父母相伴,鸡犬相闻,耳之所闻皆是诗歌,目之所及皆为远方。而这也是我尚不能抵达的远方,也着实令父母头疼。大概也是因为,我太容易对喜欢的人和物产生偏爱,一旦习惯,便很难轻易改变和,
说来惭愧,以前但凡看见环卫工人和农民工,我总会予以同情与尊重,心疼他们的不易与艰辛,而今我用相同的眼光看这世事时,不小心看见了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自负且小气。我方才明白,日子长短如一,众人既醉也醒,独有书生意气,而非英雄气短。
夏日渐远,秋风渐近,万物生长,缓缓而行。
写在最后:八月尽,我待秋风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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