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乐无穷
正如孟子所说:吾生有涯,而知无涯
日子总是悄无声息地离开,毫无征兆,人生也如同书本般一页页翻过,一边是越翻越厚,一边则不然。经历变得愈加丰富,而时光也变得愈发变薄。
八月份,我便早早锁定南京森林音乐节,目的是为成为一名合格的民谣爱好者,毕竟当天的演出不仅有陈叔,而且还有雷子。自国庆假期伊始,坏运气便接踵而来,先是直达家乡的车票早早售空,而后好不容易选择从合肥中转,火车晚点两个小时不说,又被返乡绿皮车上的旅客们挤到崩溃,那列火车上的人确实有些多,可并非是因为没有空间,只是无座的同志们全部堵在两侧出行的车门口,而车厢里的走道却显得格外空荡,后来交流得知,他们认为自己没有座位,所以靠近车门口下车方便些,而行李也就放在脚下,故而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臃肿。除此之外,列车行驶的极慢,行程时间徒增了一倍。曾经坐过类似的人满为患的火车,却从未像如此这般,连上车都靠外力挤压。身心俱疲,我着实理解不了,那么多的人不愿移动。于是在某一站,我逃离了这个地方,躲避这慵懒的人群,内心隐隐作痛。
而更加悲催的是,当我下车后才发现音乐会的门票还在公司,简直不能再丧,于是直接放弃回家的计划,转而先看望还在读书的小弟,一起吃了饭,聊了一些家常。最终回到了珠城,打算休息两天,然后返回公司拿门票去看演出,这让我的假期变得更加的紧凑,也徒增麻烦。
4号中午抵达南京,提前与小Y约好时间在车站集合,见面时,她一如往常的韩流风穿搭,只是发型随着年龄的增加反而变的更短,尽显干练,但神情稍显疲惫。恰好是午饭时间,然后一起去金拱门点了些吃的,期间,她竟然起身要去店外抽烟,着实令我吃惊,距离上次见面不过短短300天,时间就让她剪短了发,染上了烟。其实,热爱民谣的人,大多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为此我也就不足为奇。因为大学在一起厮混的久了些,直觉告诉我现在的她并不开心,有些异样。于是,随着话匣的打开,她告诉我,目前工作并不顺心,自己不是那种努力献媚的人,而且总有一些造谣生事的主,若不是因为薪水还可观,她早就逃离那是非之地。当然她也曾与妈妈提到过几次,但最终皆是以她的痛哭失声而收尾,妈妈总是劝她坚持,而她很是为难。
细想,倘若人在一个不喜欢的环境里生存着,与猪浑浑噩噩的活着有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不能像猪一样懒的心安理得。于是,我们都要选择挣扎,聊着聊着我看到她的眼眶湿润,可她却倔强地说是眼睛进了沙。于我们这代90后而言,我们并非害怕工作压力太大,怕的是不被理解心受委屈,人一旦感到委屈后就变得脆弱敏感,我也不曾幸免,所以,不敢说感同身受,至少可以说我懂那种心酸。
简单收拾心情后,我们便踏上奔向诗与远方,毕竟,今天的主角是南京的音乐节。扪心自问,我是一个伪民谣爱好者,我甚至都不算是民谣中的小众,包括对陈叔的认知,大抵不过一年的时间,喜欢他的歌也只是唯一一首,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热爱。倒是对雷子的喜欢,起初是那首唱响大街的《成都》,之后是在芒果台的歌手里,偶然听到了他的《理想》,每句歌词都是那样的真实写照。尤其是,每到周末,我一个人搭公交,坐在后排,听着那首歌,慢悠悠地抵达中央城的咖啡馆,心里满是感慨。
从南站到达青奥大致一个小时,途中经安德门换乘,近日刚刚入秋的南京,变得更加精神,只是阴雨绵绵,显得有些萧瑟。演出的场地布置十分简陋,空旷的广场搭建了简易的舞台,地面上还有昨日旅客们的留下的痕迹。今日的演出是一点钟开始,广场早就聚集了民谣爱好者,大多是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由场外往内进去时,很容易就能够发现雷子的歌迷,更有甚者手持大旗,旗上印着雷子的照片,还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或寄语,乍眼望去也是一道风景,不用多说那一定是忠诚的老民谣,而且身后还跟着一批小伙伴。
这次的演出,我主要是想看陈叔和雷子的,但他们貌似都是大牌,时间比较靠后,一个七点钟,一个九点钟,雷子用来压轴,而陈叔是用来稳场,这仅是我个人的看法。时间尚早,我便和小Y在场内到处晃哒,在广场的对面有一条艺术走廊,可以买一些头巾、手带以及图腾等等。后来,我们被激昂的旋律吸引,自动地涌入人群,尽管不知道乐队叫什么名字,却依旧可以跟着旋律一起热闹着。因此,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民谣的类别有很多种,喜欢民谣的小众并不小;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开火车,什么是不去跳舞等等。当天现场,大多数是以下两种人:一种是蹦跶的忘我,开心的纯粹,摇摆的自在;另一种则相反,青涩胆怯,畏手畏脚,生怕自己的呐喊打搅到别人,于是蜷缩在角落,一丝不苟地听着歌曲,满心欢喜。而我则是第三种,既不热烈,也不青涩,较为冷淡。好在,现场的氛围着实浓烈热闹,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即是你呆如木鸡,也会有人拉着你蹦跶,着实欢快。
尽管入秋后的风吹起来,有些清凉,但好在天公做美,虽然天气预报有雨,却不曾遇见雨滴,我们也提前买好雨衣,做好在雨中狂舞。终于,在夜幕降临时,陈叔在千呼万唤中出来,一头飘逸长发在风中凌乱,人群中的妹子们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停地叫嚣着,仿佛是向世界宣告,这个男人是她们的专属。我曾在微博里见过有关陈叔的视频,所以虽然见到真人,倒也不特别惊讶,只是感觉人还是挺帅的。每个一个乐队的表演时间大约仅有40分钟,我们都苦等陈叔的成名曲,可是他好像刻意地回避,仔细想想却也理解,毕竟,每次演唱会都要唱那一首歌,再美的歌词与曲风,终归还是会变得乏味。原以为,今天不会听到《三旬》,可是最后在退场之前,音乐响起,陈叔还是用那饱含沧桑的声音,演绎了一番。遗憾的是,因为演出的缘故,陈叔把这首歌的曲风改动的比较多,偏摇滚风格,显得不伦不类,完全失去了《三旬》的感觉。尽管陈叔的那首歌节奏的确有点快,但是与摇滚之间隔着一条鸿沟,一不小心便淹死其中。
当然,我并非否定陈叔的演出,只是纯粹地表达个人的意见,自己更喜欢那首歌娓娓道来的感觉。像是一个老朋友,与你把酒饮欢后,诉说着这些年来的故事,有情怀有酒还有故事。后来,有人悄悄告诉我,如果想听他抒情版的歌,最好还是去买他的专场,毕竟在这里,他需要去迎合大众的口味,音乐会的场子最终还是要有些活力的,不然,曲罢闻者泪流不止,也就失去了音乐会的意义。故而,我便欣然领会,不再做过多苛责。倒是觉得,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民谣爱好者,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路人甲。民谣的圈子不大也不小,爱的人不多也不少,而我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享受着也就好啦。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喜欢的不够纯粹,细枝末节上的纠结,多数是庸人自扰。
因为夜晚需要赶车,同行的几个小伙伴想早点回家,所以我们不得不选择提前离场,不能亲自参与雷子的演出,着实有些失落。乘车归去时,车窗外零星散落的小雨,道路两旁鲜有的梧桐树,嗡嗡作响。这让我想起,前几日看电影《建党伟业》里的一幕,蒋委员长为博佳人笑,便下令要在南京城种满法国梧桐,抛开那个时代的环境而言,蒋委员长着实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多么奢侈的浪漫。出于好奇,我便细究了南京城的法国梧桐,竟发现梧桐树也曾遭受过严重的人为破坏,好在人民的反抗,才保留了那些劫后余生的梧桐,听说中山陵的梧桐大道十分美丽,而我曾经游玩过中山陵,只知道那里道路两侧树木繁多且高大。以前我在蚌埠读书,尽管距离南京十分近,却始终不喜欢金陵城,或是因为历史的缘由,也或是因为每次去到南京天气总是阴雨绵绵,心情很是压抑,不敢说是厌恶,但始终不喜欢。可后来,时间久了,竟然慢慢地发现这座城市,并非主观意识中的不堪,而且底蕴十分深厚,城市建设也足够美丽。
可惜,总有些事情是后知后觉,正如这次演出的结伴而行,原本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而且可以在一起嗨,却不曾想结果不如意。当我立在人海中时,才明白,人不仅在选择另一半时要慎重,在其他方面选择玩伴时也要慎重,宁缺毋滥;与其左右为难,不如自在独行。
所以,我总是在后知后觉中,方才领悟人生的真谛,既然慢一点就慢一点,总好过走错路。至于已经错过雷子的演出,我只能坦然释怀。
毕竟,人生在世,总要有些遗憾,愈是求之不得,便要愈发努力珍惜,故而行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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