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发现错杂于庭院中的几株李树早已花满枝头。每日穿行于院中,或脚步匆匆,或低头慢步,却终没有抬起头,环顾四周,用眼晴去发现周遭的美景,于是纵使你美得一发不可收拾,纵使你美得一塌糊涂,你都没能入了我的眼窗!即便少有人关注,可你自美你。是的,在你心中,美是存在,不是发现,美是呈现,而非张扬。不论人之关注有无,观察细粗!开花是自己的事,欣赏是别人的事,当已美致极致,谁人能忍不爱你!
既然已经被你吸引了去,何防驻足多停留!临窗远眺,花簇成球,枝为经纬,穿插分布;白花铺缀,绚丽缤纷。世间多少春花需得丛丛绿叶衬托,才能于翠绿墨绿紫绿青绿中显出自在精神,而这些洁白的李花却无需叶的陪衬自显出剔透与晶莹!按常理,花之越是鲜艳,越无迷人之香味。如李树之旁不远处的童子面茶花,红得那么妖艳,红得如些彻底,但与之擦肩千百回,从未闻到它哪怕是一丝一缕的香味!与之不同的,花之愈是淡雅,芬芳愈是迷人。庭中虽只栽了三两株桅子花,可春未夏初之时,洁白的桅子花开放之时,院中花香总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因了这惯性思维,我总觉的春来之时这洁白的李花,也应香飘满园。可等我临近细察时,才发现她如同迎春的白梅一样,惟有暗香浮动罢了!
爱上了,就不能满足于遐观,爱上了,就要赏一个歇斯底里!下得楼来,矫首再望时,发现花之颜色呈淡紫之色,是的,的的确确是淡紫。那抹紫意像精灵一样笼在树缘,如梦如幻,如影如形,点触着我的视觉神经。那是揉抹之后,拂在花瓣上的紫晕吧?非也。因为再再靠近时,我发现那些紫并非附着于花瓣之上,而是点缀花蕊之顶!硬币般大小的花儿由五片花瓣组成,呈梅花形。瓣白且嫩,大小均匀,呈水滴状。花蕊成束,从花蒂处伸出,一根一根,像蝴蝶的触角,每一根花蕊顶上都顶着那样一个紫得纯粹的小点。这些只有细看才能看清的小紫点,远处看时像附着在花瓣上似的,让人视眼迷离,产生幻觉!
站在树下,又觉得满树的繁华像一把巨大的碎花大伞,与旁边那棵香樟的浓郁茂密相比,李树叶儿尚未破芽,贴着枝丫稍尖串在一起的花儿显得稀疏而单调。抬头望去天空从花朵之间的缝隙里漏了下来,我发现那些柔嫩的花儿似乎融化在空中,只有那些紫皮的枝干逆着光映入视网膜底!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感觉,我在这繁花如锦的季节里看到了李花的繁盛,可我不敢低头俯视地面,尽管春盛之时,花期较长的李花现在还不致于满地狼藉,但春尽之时终会繁花殆尽,花兴阑珊。
赏花最怕春尽,花盛必然凋零。园中的茶花边开边落,落得满地残红,已目不忍视了,这些李花不应如此。我希望这满庭的李花就像开始不经意绽放一样,也在不经意之间飘落。等我再于不经意时,发现它们已叶满枝头,籽满枝头!!
于2018年3月11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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