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样平淡而又简单的过着。
说真的,我很惬意这样的生活,不为俗物而忧,不为世事所累。然则,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没过多久,就被现实硬生生的打碎。
事情还得从美菱到我们公司说起。
恰巧,我们公司因业务发展的需要,要面向社会招聘外派人员,而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则是首选,美其名曰储备干部,实则是干着端茶倒水的活儿。所有的公司运作都是一层不变的,应届生的劳务薪资很低,明着说一点就是没有工作经验,薪资要多高?等你混两年再说吧。社会的普遍现象也证实了,学校里学的东西,在社会上不一定有用,照本宣科都是固定的格式,中国式的教育也禁锢了学生们的创新能力和思维,所以在社会实践中,很多知识都是没用的,生活的盲点需要自身亲力亲为才能更加懂得。而公司招聘应届生也是给予他们的从业经历,互惠互利,公司给你平台历练,你就不要抱怨薪资的问题。想通了这一点,你就会有大把的工作,想不通你就只能在招聘信息栏外徘徊。
美菱就是这样被招进来的。
李总把美菱安排在我身边,说带带她,然后走开了。
也没问我同不同意与否,直接的塞给你。意思就是,对,这个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我只要成绩,只要看到新成员的成长,至于你怎么带,那是你的事。
我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刚进公司的应届毕业生,瓜子脸儿,弯弯的像柳树枝上那一抹嫩绿的柳叶眉,高挺的小琼鼻,像是镶嵌上瓷玉般的脸颊上。我们简单的相互介绍了自己,她的声音轻灵而甜蜜,干净而清脆。初次见面,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相互认识之后就一笑而过了。
我指了指旁边的空座,说道,这就是你以后的工作区间了。
她甜甜一笑说,好的。
然后利索的把化分给她的属于她的工作区域整理。麻利的手脚,犹如精灵一样,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就这样,我的身边跟着一个尾巴,无论我愿不愿意她都是我到哪她就跟到哪。刚开始一点都不适应她时不时的问问题,也不适应身后掉着一个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丰城的快节奏生活,使人们只顾着自己身边的事。而我也是如此。我不太关心政治,也不太关心身边的事物,因为我觉得他们离我很远很远,就像隔着一个银河系一样。快节奏生活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但时间的流逝,生活的压力,又像皮鞭一样抽打你的身心,让你不要停下来。
我们忙活了半年,在这半年里我跟美菱由最开始的顾忌到后来的相处融洽,其中也经历了争吵和不愉快,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有时候想想也是不可思议的,两个人相处就算再不易,再怎么的针尖对麦芒,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相互的磨平各自的棱角,直到看对方满意。
终于能够有个喘息的机会了。我如是想到。
夏日的一个礼拜天,下午,天气晴朗,连日的工作使我略显疲惫。于是,我打算出去走走,延着丰城的舞水河边慢步,河岸是延堤的绿柳,秋风扫过,带走片片柳叶。堤岸是精雕的大理石护栏,护栏的每一个桩上雕有不同神色不同造型的狮子,路段全部由鹅卵石铺成,不规则的大小石子像是满天的星斗,又似璀璨的珍珠,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鹅卵石道路曲曲折折的向着前方推进,道路的一旁人工栽种的枫树、柏树。现在正是夏季,夏蝉在树间高歌鸣唱,仰起头,想知道蝉在那个地方,只知道它在树中,枝繁叶茂的阻挡了视线。时不时的还有几只小鸟从头上飞过,它们也许是急着赶回家,本来在这棵树上听到的鸟叫声,结果声音又从另一棵树上传来。
当我转过一个路口,看见章师傅独自一人的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孤独的身影在夕阳下,影子拉得特别特别的长,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神采的注视着舞水河,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我向他打了声招呼,他转过头来回应了一下,然后又转了过去,继续凝视着江水。
我顺势的就坐在他的旁边。掏出一支烟给他,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吞吐着烟雾,并注视着河面。我有些好奇,想知道这个老人到底在干什么。我朝他手里瞅了瞅,只见得他的手里拿捏的是一张照片,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黑白的,照片中的女孩穿着朴素,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白色的裙子穿搭在身形苗条的衣架上,领口花边,稚气的脸庞清秀而文静。尤其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清澈又明亮,睫毛弯弯的,清晰看见,微微向上翘的嘴唇,略显俏皮可爱。照片的背景是丰城一中的旧址,上面写的日期是一九八八年夏。我已经连续好几次看到他坐在这个位置,之前不怎么熟悉,也就没去打招呼。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每次都来这里坐,他沉默,犹如舞水河的江水一样,沉默着。我想,他这里一定有故事,而且故事一定很精彩。
夕阳晚照,落日黄昏。这里是远离喧嚣的都市,只有一些闲散的爱好散步的行人,缓慢的在这条河滨的鹅卵石的路上行走。他们大多是老人,或老夫老妻,或结伴同行。但就是他,融不进社会的圈子般,一个人孑然的独自坐在长椅上,静坐着,一会儿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点燃,轻吸一两口,然后就任由烟在自由的燃烧,一会儿,紧靠在长椅上,微微的闭上双眼。见他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忍心打断,也觉得,他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说出心里的故事,于是,我悄悄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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