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友人酒足饭饱后K歌消遣,席间一首崔健的《故乡》响起,一直嬉笑疯癫的友人突然郑重其事压低声音地对我说:“这首歌,是我初恋去加拿大之前给我录的。”不知是迷离的灯光还是凄美的旋律,我竟然看到了她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羞涩和幸福。
一瞬间,我仿佛也被她感染。是啊,谁不曾有过初恋呢,有人单恋、有人苦练,又亦或是家长老师围追堵截的游击恋,不管是哪种,在我们的心里都占据着对爱情记忆的最大的一块空间。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下再想起都还能隐约地感受到当初怦然心动的青涩。
初恋有着我们嗅觉最灵敏的记忆,似是食物的味道、香水的味道,又或是糖的味道、汗的味道、发丝的味道……而这些味道即使历经多年,只要再次嗅到,我们就会像迷路的精神孤狼,瞬间找到灵魂定位。
初恋有着我们最大的听觉极限,一首旋律、一个发音、一个音色、一句歌词……经过时间的洗涤,发酵成心底最纯的拉斐,早早地封印却一直被精心呵护。
想到自己已渐入中年,白马过隙的匆忙和高速更迭的时代发展,让当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像像一杯被越冲越淡的花草茶,没有了青春岁月的浓烈,没有了青葱时代的炙燃,剩下的只有如人饮水的酸涩和静默。
初恋这件小事,就是当初你身前身后紧紧相随的我的炙热目光,就是与你不经意对视后的整夜无眠,就是雨中伞下我低垂的羞涩背影和你半湿的肩膀,就是寒冬里厚厚围巾上黏着、晶莹脆弱的小雪花,为了呵护她,我心甘情愿做寒冬里孤独的雪人。
结婚、生子,婚姻、家庭,让我们有了更多的坦然和包容,扩展和加深了对爱的理解。多年后,如果再遇初恋,我们可能不再有青涩初见的怦然心动,取而代之的是坦然的、重逢的好久不见。而那个人也再与情欲无关,已成为我们曾经青春最重要的见证者。
初恋不再是一段记忆、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种情怀,一种让我们突破固有束缚紧紧跟着心意行动的初心。
初恋,谁不曾有,谁又曾忘?只愿我们,永远是峥嵘岁月的花样少年,心里永远留有一片阳光灿烂的百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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