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是我最混乱怯懦的时代,好像曾见过的那条饮马河,里面无数暗流涌动,可孤独的你却看到其中星芒闪烁。河中暗流是可以被戏称“故事”的过往,星芒是希望与勇气。
青春时心里万马奔腾,韶华易逝。
那时候冲动大多藏在笨拙脑袋,夜里常常为此激动不眠,亦或至于幻想远方,有时借着溜过帘缝的月光,想的太多,想得满膺热忱、百感交集时,不用烟酒麻醉,只作歌的忏悔徒便好。
于是我的希望藏在一切歌声里。
我听《Freal Luv》的旋律,那本来不过是爱情的某种迷人,细究之下实在非主流得很,可我却把自己太多情绪安放在里面,于是那歌声开始唱着我的恣意自由,魔幻的节奏律动着我的呼吸,帘缝外月光下有一条黯黑的路笔直,那时蜷在被子里的我想∶“未来某天,我会背一简单行囊,在无星的夜下走上去远方的车,一路上《Freal Luv》作我的背景音。”
那是我梦寐不得的勇气,决绝孤单。
那样子酷极了,因为在当时看来,这种想法与众不同,像是孤傲的刀客离开尘漠中的龙门客栈一样,孤独得不许旁人欣赏。可如今想来,那种少年时的终日幻想,却正是自己一时热血下的无能为力。
我们总要正视过往的自己,尊重既成的事实,那样本心才有良慰,不是吗?
当初那么向往远方,用诗一般的心情安慰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现在无论往返的火车上,总要听《缘分一道桥》,心里荡起古意,想的却总是那陈旧的家乡,我听歌总爱代入太多主观情绪。家乡那里有你的根,她是时代的老人,昏睡着的朦胧星眼隐约在等候你的归来。听着听着不由闭上眼睛,因为有太多乡愁要藏……
最近我又离开家乡来到这极远的海滨,在下榻酒店的那夜我走在行人甚少的街道上,这次我没歌去选了,无语无声地穿梭一个又一个明亮街口与昏黄小巷。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无聊与孤单,从超市那里买了大量的软饮与酒。当提着一堆袋子走回酒店时我突然泪目,因为举目无亲而感觉到空前莫名的无助,又因为此时的我太像父母为我奔波辛劳的模样而生出莫名感动,忽然不知为何悲伤也不明何来温馨。我惶然无措地木立街头,泪水被昏黄灯光打在衣襟上。
这种心情向谁述说?我该向父母问候吗?可颠沛流离又怎么能是一席言语可以说明的呢……那种无奈,在我看到一个路人走过时便和着眼泪吞下去了,没有犹豫。
不过是泪水,可我觉得那像铁一样生硬,血一样不甘。
其实哭泣和不甘着的都是青春,它缩在暗巷蠢蠢欲动,我看到那臭小子的一身叛逆,他凭借焚身以火的姿态横冲直撞。高中时候我很怯懦,好似惶瑟在漫天雷雨的宵鼠,它听说刀客起初是背着不甘离开龙门客栈的……我读的高中算是重点,它落在别的市,我清楚记得高二的某个晚自习因为听随身听被巡查班级的历史老师胖明抓住,他的性情像杂乱无章的发型一样让人厌恶,可我却担心父母知道我犯下这样的劣迹而选择向胖明不停求饶。
那是我最怯懦最屈辱的时刻,他像高傲的领主一样冷漠,最后他也没有原谅我,并且说会告诉年级主任和我的班主任,我只需要迎接一切就好。那天晚上我忘了自己有多痛苦,可电话那头父亲却从容地告诉我,你只是在晚自习上听了歌,至于这么痛苦吗?
那时我才恍然明白,这点小事我怎么会这么害怕,父母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而蒙羞呢?一切都在心里噤声了,我想做的只有先休学回家,躲一躲胖明的刁难。
因此我踏上回家的路,那次没有任何音乐,心里跳不出半点音符,我只想念母亲的笑和父亲的唠叨。
我没有理由怪罪任何人,自己只需要看清路,明己是非就好。该这样想的,可坐在家里时,我听到耳机里唱的《三年二班》,莫名的情绪还是充斥胸膺。
有鳄鱼的泪珠打湿笔记。
那条饮马河附上部分《三年二班》歌词∶
黑板是吸收知识的地方
只是教室的阳光那颜色我不太喜欢
没有操场的自然 为何比较漂亮的都是在隔壁班
还有考卷的答案 我刚好都不会算
没关系 再继续努力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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