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阻碍。”想到这,隋意更加伤心,她打算站起来吹吹风,透透气。可她大约是起来过快,头又一阵眩晕,她不得不先靠着大柳树休息。
模糊的视线里有个小小的身影靠近她,“隋意,你犯低血糖了吗?给,我带了糖果过来。”隋意努力辨认,是残风。
“风儿?”隋意将怀里的欢欢送到残风手里,却落了空,跳到地面上,还好并无大碍。隋意接过一颗糖果,剥开,含在口中,糖块在唾液的裹挟中很快融化,化开的甜拨动着舌头的弦。
残风关切地问:“怎么样?真的没事吗?”
隋意摇摇头,“没事了。”
残风问:“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事发生?”
隋意点点头,“有啊,我在这里遇见过王拣。他还和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觉得……”
残风惊呼:“什么,他和你说话啦,天,我竟然错过了。都怪星耀,气得我忘记正事。”
“星耀?是谁。”
残风赌气不再说话。隋意欲言又止。夕阳将两个女孩的影子拉长,一阵风过,隋意莫名打了个冷颤。
“别怕,是我同类。”残风附在隋意耳边轻声解释。
那一晚,隋意没有关窗,她与残风彻夜长谈。
第二天,隋意翻窗跑去校园里,站在大操场上抬头望去,天空中的云层仿佛离她很近,阳光从云层后面射出,给云层镀上金边。沐浴在晨风中,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闻到了草木特有的香气,那是夏天的味道。
一直等到阳光刺眼,隋意看见了慕椿儿和她的父母。
“意儿,我在这里。我要学习完才能出来玩。”
“你等我,我回家取书本。”
办公室里还有另一个女孩,她是化学老师家的孩子,跟她们同龄。
“你们好,我是黎燕。”打过招呼算作相识,她们看了一会儿书,跑到外面去玩。路过月亮门时,她们闻到了一阵阵荷花香。闻香而去,绽放的荷花映入眼眸。
“哇,好美,我选白色的那朵。”
“那我选粉色的。”隋意与慕椿儿各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
黎燕杵在池塘边,问:“那我呢?”
“荷叶,你选荷叶。”她们异口同声说。
“才不呢!”三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又跑去操场。
经过了夜色的洗礼,一丛丛小草又长大许多。野草、苦麻子、曲曲菜,还有蒲公英,蒲公英的叶子带齿,像章鱼的爪子一样繁多,抓着地面向四周延展。隋意拔下一棵蒲公英,嘟起嘴深呼吸,使劲一吹,白色的小花裂开向远处飞去。
“快看,那墙上好像有猫。”黎燕喊道。三个人便往院墙方向看,小小的黑色身影,确实像猫。
慕椿儿立刻提出要去那边看看,其他两个女孩同意了。走到院墙下,猫已经踩着砖瓦,走进浓密的树叶里,跑掉了。
“说不定那只小猫是大猫的孩子呢?大猫出来一定是找吃的吧。”
隋意想解释的,但被黎燕打断了。“快看那边,房子后面可是有一处隐藏的楼梯呢。”
三个女孩决定去那边看看。
说是有隐藏楼梯,其实这里是大院墙、办公室和月亮门另一侧的院墙围出的一块三角空地,由于高度不同,形成了一处旋转楼梯,最顶层是一处窄小的平台。这里原本用来存放木头和柴草,供校园冬季取暖用。现在是夏天,柴草不多,就空了出来。
慕椿儿是三个女孩中最勇敢的,她最先踩着楼梯爬上去,黎燕紧随其后。唯独隋意犹豫不决,她既胆小又恐高,就算有楼梯,她也十分谨慎。
“我帮你。”一直默默陪伴着隋意的残风说道。
“谢谢。”
“意儿,你在和谁说话?”
“我……还以为你要帮我,我先说声谢谢而已。”
好不容易上来,以为平台会很大,可是三个女孩都在,也没余下多少空隙。平台周围并没有围栏,距离地面也很高,隋意找准中间位置坐下便不敢再乱动。
平台与院墙之间留了一段空隙。院墙外的杨柳树枝延伸,只有少数枝丫垂落。杨柳旁又有些别的高大的树,枝叶繁盛,阳光透过树缝,在平台处留下斑驳的影子。
胆大的慕椿儿踮着脚抓住一杈树枝,借力扯下许多柳树叶子。她盯着隋意瞧了瞧,不知再打什么主意,她走到隋意身后,一片两片尽数将柳叶戳进发髻,一顿装饰过后,隋意的头发变了模样。
“别说,还挺好看的。黎燕,我给你打扮打扮。”黎燕没有拒绝,她的头发上也被插了好多柳树叶,叶子顺着发丝垂下的方向紧紧贴着,很像纯天然的发卡。
隋意问:“那你呢?椿儿,我们也要给你打扮。”
慕椿儿急忙后退,一脚踩在楼梯上,摆手拒绝:“我可不行,我爸不打死我才怪呢!”
“嘁,叔叔有那么可怕吗?最多上课的时候严厉些。”隋意不置可否,心中还是不免想起叔叔教课以及昨日在家中督促慕椿儿学习的样子,还是悄声唏嘘一番。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不觉太阳的光芒已穿透薄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房舍的影子缩短,三个女孩嬉戏的平台被充足的阳光烤得滚烫。她们也有些口渴,该回屋去了。
黎燕先走下台阶,紧随其后的是慕椿儿,慕椿儿没忘记拉着隋意。
隋意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踏上一阶,再踏另一个台阶。不知怎么回事,胃突然像被虫子啃咬出一个大洞,有大量的胃酸流出,搅得心脏剧烈地跳动,胃酸如冲天水柱直顶喉咙,隋意的头炸裂般疼,她再一次从高处跌落在地。这一次她可没那么幸运,头磕到了小石子,硌出血洞。
黎燕蹲下来查看后,说:“流血的话是皮外伤,好在不是伤到脑袋内部,快去找人来带她去诊所包扎。”
慕椿儿快速跑回办公室,找父母联系到隋意的家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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