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2017-06-09薛定谔的七薛定谔的七
初秋,钱塘县,掌灯时分,保和堂里弥散着淡淡的桂花香,间又掺杂着各色药香,飘忽来去,闻之气爽。
许仙今天却是有些异样,晚餐后匆匆离席,竟是连碗筷都忘了收拾,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许仙有个小癖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在后院的大樟树下揪草,白素贞三转两转很快就看到心爱的官人嘟囔个嘴蹲在地上揪草,像只青春期的小兽。
“娘子,你来啦。”许仙余光看到月门处飘过一团白光,知是娘子来了,赶忙站起,将白素贞迎进旁边的小凉亭内落座。
“官人可是为了保和堂心忧?”白素贞笑吟吟的问道。
许仙在石凳上扭动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当真什么都瞒不过娘子。”
“承蒙娘子和小青姑娘扶持,保和堂自开业以来无病不医,几帖药方是名声大噪,除钱塘百姓外,姑苏,镇江前来求诊求药者也是络绎不绝,病人本就体弱,还要舟车劳顿,甚觉不安,午间钱塘医师聚会,大家劝我何不广开分号,普度众生,似乎有些道理,似乎又有些不妥,甚是纠结,倒是令娘子担忧了。”
“可是忧心分号水平参差?”
“不错。”
“进而担忧难以同心协力?”
“娘子一语中的,想我医家本就师徒传承,徒儿出师后,要么承继师傅产业,要么别开新号,时日一久,心生芥蒂的却也不少。”
白素贞微微一笑,“官人想的深远,此事却也不难。我可观过去未来千年之事,将来我保和堂分号遍及大江南北,帮工数万……”
“数万?!”许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险些带倒了桌边的茶盘。
“数万……数个我都要晕头了……还数万……”
“官人不要发痴,此乃千年之后的景象,快快坐下。”
“哦哦……”,许仙直愣愣的跌到石凳上,还在喃喃自语,“难以想象,难以想象……”
“那未来之事,与现今有甚多差异,且听我慢慢道来。”
许仙忙正襟端坐,“娘子请教我。”
见得许仙眼中目光湛湛,白素贞心中一暖,不禁走上前去,紧紧挨着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茶杯随手摆开。
“这茶壶,是我们保和堂总号,这一个个茶杯,分散各处为分号,茶壶倒茶入杯,便是保和堂精研的药方,炮制之后分发各号,对症抓药,常见病症十成可解八成,可对?”
“未经诊疗,却是不敢如此草率。”
“官人你怎心生糊涂了,解鹤顶红之毒确需高绝医术,看个头疼脑热蚊虫咬伤也不会比3年小学徒的医术好到哪里去。”
“娘子你就不要臭我了,要不是小青姑娘50年功力,我又哪里解的了鹤顶红剧毒。”许仙连连摆手,一脸羞赧。
“八成分号病患所得,与舟车劳顿前来钱塘总号无异,此乃普度善举。”
“娘子教训的是。”
“再来说那两成疑难,医者与别家不同,讲究个对症下药,单用炮制好的药石却是不行,也有违医心,故需或请医师、或徒弟出师,考其仁心仁术,外派分号坐镇,定期交流,互通有无……”
“娘子,日久心生芥蒂却又何解?”
“此事并不难解,用后世的话说,有个历史沿革,但身在局中,却是不易。”白素贞喝了口茶,琢磨怎么用当代的事物与许仙解释。
“看这钱塘县百业,大多如我保和堂这般,前店后家,个体经营,伙计和徒弟不分,赚了银子自家拿,出了问题这铺子可能就赔没了,开新号的风险太高。再者,徒弟出师了,如果师傅还年富力强,往往便只能换个地方另起炉灶,铺子是多了,但各归各的,规模却总也做不大。”
“如今我保和堂欲要多开分号,断断不能行这老路,一方面我们以精研药方入手,维持保和堂的优良品质,另一方面便是要与分号医师合伙,互通有无,共担风险,共同经营,共享利润。十家分号之内,保和堂此举当无恙。如果规模继续扩大,行至数省,我们应推行公司制,逐步将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千年后的保和堂便是股份制公司……”
白素贞正待滔滔不绝,忽然瞟到许仙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由脸色微红,轻声说,“官人,今天先说到这里吧,我累了……”
许仙回过神来,一把横抱起白素贞就朝月门奔去,白素贞不敢看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埋在许仙怀里。
远处传来一阵愉快的大笑,“娘子,你好像重了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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