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后爸妈给家里买了一只羊,供我喝羊奶。每次妈妈滋滋的挤奶声,还有我喝到奶时的心满意足都让对那只羊有深厚的感情。某种程度上,它是我的奶妈。
两三岁的某天玩耍完回来,发现家里少了什么,很快发现羊不见了,第一反应很不好,因为妈妈前面说过我不喝羊奶时要把它卖掉。当时问妈妈时她说被人牵走了。又过了很久我又想起了它,再三追问后才知道被卖到了屠宰场。当时还不清楚屠宰场干什么的,于是一句一句问出来那是杀羊的地方,而且羊被杀了之后人们还会买走吃掉它的肉。我还幻想它可能没有被杀,还活着,可妈妈还说那只羊应该早已被杀被人吃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我呆在那里不知道多久。慢慢回过神之后我很恨人的残忍,更恨自己的无能,没有能力保护羊妈妈。吃了它那么久的奶,却只能眼睁睁听着它最后的不幸遭遇什么都不能做,而且也来不及做。
那个时候我至少做了一个明显的决定:决不吃羊肉。也很害怕别人瞒着我,不经我允许做什么。但是这个事件带来的隐性冲击更大,我很自责很内疚同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孩在不安时第一反应总是找妈妈。那时自然没有能力去向妈妈清晰表达这些,只是想经常黏着妈妈。家里有很多事等着妈妈去干,我的黏人对她而言是一种压力。很多时候她会说我几句让我自己玩,而我常会感到被忽略。
如果说羊妈妈事件是个种子,那么屡次忽略带来的无边落寞就成这颗种子发芽成长的养分。我不仅开始针对妈妈,破坏性思维也在心中蔓延。
这些破坏性思维也很快体现在各种具体事情上。比如我遇到问题会感觉天塌地陷,进而暴躁不安,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很多因素促成我向妈妈发泄,这时妈妈会用同样的方式回敬我。我和妈妈的关系出了很大问题,我们很难心平气和的讲话,在我被激惹的非常生气时,还会专门和她对着干,干些她不让干的,甚至我们之间相互的善意提醒的话,都会变成被对方攻击的把柄。
这种互动不断强化了十几年,变成了一个难以被修改的毒性程序。它深刻的影响了我的青春期,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
青春期的一场恋爱被全家的激烈反对,他们当时劝诫我的方式给我的感受就是妈妈平时与我负性互动时的,因此毒性程序成功启动,我像对待妈妈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疯狂反击。我像孙悟空一样大闹天宫,人多势众的他们留给我的除了一堆对我的失望,还有很多人的嗡嗡声过后的头部前额叶的懵,疼。这个恋爱本身也是有问题的,一件事的发生让我像得知羊妈妈被人宰杀吃肉一样呆在那里很久没缓过神。
内忧外困,“新仇旧恨”在那个时间紧紧的包裹住了我,人生顿时一片灰暗,我不知道我是谁了,人生轨迹开始反方向偏移...
我应该是个律师,那是我从小的梦想。要么因为伸张正义已经被砍死,要么深谙人情世故成了一个被人尊敬的成功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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