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小差（四）

（四）

      正如杨绛所言，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   

      孟小夕就象一个初次恋爱的小姑娘，热切地期望林念的消息。她的心情就象坐过山车，时而飞上云宵，时而跌入谷底，这全看林念给她回的信息。

      而林念，似乎已经完成了任务，完全没有了开初的热情。他的信息，仿佛换了一个人，公事公办的口气，冷冰冰地没有了温度。

开小差（四）

      有时候，孟小夕的信息如泥牛入海，久久没有回音。等待的煎熬，拉长了时光的影子。孟小夕从未觉得时间走得如此之慢。她总是数着日子，奇怪为什么才过了那么点时间，那些心动与甜蜜，却已经久远得如同前尘往事。等待的心情，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孟小夕觉得自己已然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孟小夕不知道，于林念而言，她算什么。一个试验品？众多红粉之一？她不知道，也不想探究。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辜负了谁。不清不楚地开始，理应不明不白地结束。或者说一切都还没开始，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

      不抱希望，彻底死心，反而让孟小夕平静下来。她想，就这样吧，原来也不是她要开始的。让那些记忆随风，就当做了一场梦，自己安慰自己，孟小夕没有那么患得患失了。

      就在孟小夕以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几天没有消息的林念，发消息说要来还资料。

      “我派人过去拿吧。”

      “不行，还是我送过去。正好也看看你。”

      孟小夕又懵了。说不想见是假的。可是这样的见面又实非她所愿。在他们那样私密的见面之后，林念要来她的单位给她送还资料，她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坦然？而她，连拒绝都还没有学会。

      从楼上看下去，孟小夕看到林念站在单位门口，穿着白衬衫，手里拎着资料袋，远远看去，如同一个翩翩少年。孟小夕心里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年少时相遇，他会等她吗？她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他们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寂寞。

      身边人来人往，孟小夕和林念就象两个演员，说资料的事，说数据的事，仿佛他们从来就是如此，始于工作，止于工作。

      孟小夕对自己也不禁刮目相看起来。原来自己也可以做到坦然面对。即便是心底翻江倒海，脸上仍是笑意盈盈，成年人的世界，成年人的感情，谁又能看得懂谁？

      资料清清爽爽，没有孟小夕暗暗希望的私人物品。孟小夕不由得对自己苦笑一声，事到如今，她还暗含希望，难怪人说女人的名字是傻子，孟小夕觉得自己是傻子中的傻子。

      “我以后见到的是不是都是林局长？”

      忍了又忍，孟小夕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您是什么意思？”

      孟小夕突然有点想笑，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居然可以如此之近，又可以如此之远，从无心到有心，从你到您，距离就此不动声色地拉开，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男人无所谓忠诚，只因背叛的砝码太低，女人无所谓忠贞，只因受到的诱惑不够。孟小夕觉得，如果说林念是一块试金石，只能说自己不是金子。她甚至有些感谢他，让她看清了自己。在她还没有深陷其中时，就已经华丽转身，至少给她的伤害还没有那么深，也让她不至于看不起自己。

     

开小差（四）

      生命的长河在这里打了个旋，徘徊一阵，依然一如既往地向前奔流。都说故事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而现实往往告诉我们，生活更高于故事。这不，就在孟小夕自以为已经回归平静的生活，努力排除心中杂念时，林念又发出了邀请。

      孟小夕何去何从，现实还没有给出答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