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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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年一度的冬泳表演终于如期举行了。这次最终落在了延坪岛，这也是延坪岛冬泳队不断努力的结果。其实，这个冬泳本来就是一个民间活动。民间吗，本来就都很困难，经费收集，场地的租赁，安保，都是问题。再加上市里鸡吵狗斗这冬泳协会就没有消停过，关键就是最后一条。谁能负责。你说出不了事，谁信？对吧！

开始最早东子参加的一次是在千年之交，那年也是格外的寒冷。举办地是在水库130那。她背靠莽山，坐拥天池，视野内坐落了X代的十三个陵侵，闻名于世。这一大片水域，又有海底世界撑腰，也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界了。你说他们干嘛非要自找麻烦？办什么冬泳表演，没事找事呢，只要出一个溺亡的你就吃不了，兜着走，是吧？

自担责任是吧？还不是因为这里的领导起作用。他要是喜欢，别人谁还拦得住，但是那个领导走了或者离职了，高升了，甚至离休了，哪表演还能如期举行吗？显然是不能，果不其然，东子没去几次，就开始改地方了。

130后的第一个地方是山里的一处水库，青龙峡景区，就举办了一次，为什么，忒冷了，还没有地方更衣，冬天嘛，水本来就少，再一冻，就没嘛了，下水走挺老远，出水人就冻僵了，还是在大坝上更衣，在风口上啊，人就是不多也有几百人吧？那水泥地上就铺了些稻草，人家是好心，可我们穿衣服时，裤子里都是稻草毛子。就一次，第二年就换地方了。

这次就更远了，青龙峡在怪都，这回改在了平阳，也是一大片水域，那个地方也是太远，我们从京城出发，都倒中午了车还在大门外排队等候，十几辆的大轿子车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挪，这叫一个费劲，就和蜗牛爬一般，大家都是几个小时没有放水了，还不让下车，你想都下去后边的车走不走，走不了啊，路太窄，两边都是大山，也是挺冷，为了营造气氛，山坡上用水龙头就能搞它个冰雪世界。

那车如果停下一辆，后边的谁也别想走，好几十，上百人在山口放水，得多壮观那。关键是有男有女，那也好说，车东男士，车西女士，那水怎么处理，大冬天的滴水成冰，关键还是在山里，冷啊！那还不成了一大片黄色的冰场？别逗了！谁也别下车。憋着！好嘛，就这一回，再去，拜拜了您那！

在后来，改在了一个水叉子，一个护城河的水资源管理处，你想，就一个办事机构，一个小院子，好几百人挤在那里，更衣室就是两个临时帐篷，还是表演大会后匆忙搭建的，根本就没有地方，那游泳的地方更是屁大的水沟，下水没有梯子，出水也费劲，上坡陡路还滑，好多人看着那水就犯怵，都是黑的，人出水时身上都挂着黑线，滴着泥汤。那天还偏偏下着大雪，还是鹅毛大雪。

这冬泳表演大会，还就是东子第一次参加的那次地道。一是人多，组织的也好，池子就在岸边不远处，凿的冰窟窿又方正，也合适。有五十米长，这头下去，那头出来，水深，还可以跳水，关键是水库的水干净，它可是饮用水源之一哪，别，小声点。

那次的大喇叭还挺管用，哪个队下水，哪个队出水，哪个队准备，都报的挺清楚，还带着感情，，什么雪域高原的青海冬泳表演队向我们走来了，什么长江之源冬泳表演队做准备，什么北国之春表演队高举着队旗出场啦，我听着也都心情激荡，感慨万千。

那次活动，听的清清楚楚，一共有68支冬泳队参演，而我非常遗憾，那天武秘书长没东子让下水。那是三九的第一个礼拜天，也是东子冬泳的第三天，所以领导怕东子有个闪失，就成了旗手，白去了一次，泳裤也为别人服务了。

二

以前，冬泳在游泳中心就是因为老队长的缘故。老队长过去是北海子公园的主任。他开始是源于有干休所的王团长辅助，那个时候，王团长，退役前还是个大校，德高望重。他过去在燕子山大学院参加的冬泳组织，元老级别的，有王老指导，和与京城冬泳机构联系，这北海子冬泳队就渐渐的红火起来。

王老就等于是冬泳的先驱，使冬泳这朵奇葩能燕山大地的腹地——北海子公园安家，也得利于赵德旺主任撑腰，冬泳队得以立足。公园百分之八十都是水面，但她必定是在公共场所，也有碍观瞻嘛，冬泳活动就相对于捉襟见肘。好在这种新的运动形式，参与的人并不是很多。又多数是老年人，比较好管理。总算是相安无事，跌跌撞撞的走过了好几个年头。

后来赵主任退休了。再加上队伍过于庞大了以后，人员就不好控制了，这冬泳活动就岌岌可危了。

因为是蹭，那你就得守规矩，是吧？所以冬泳队有要求，就是每次活动必须统一时间，统一地点。早上四点半开始，在每天开园之前结束，最迟不能晚于七点。人家七点半就开始准备了，清扫也就要结束了，何况冬泳更衣处是在爱晚亭内，你必须要及时腾出来，是吧？

有的人就不自觉，到点了不上来，该走了还没穿上衣服，甚至有的人大白天就敢下水，这还了得？特别是就要开园了，你还光着身子晃悠那，像话吗？管理处多次提出警告，触红线事不过三吧？真让老队长挠头！气的年轻的李队直骂娘，于是大开杀戒，开除了二杆子，三蹦子，四傻子，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后来游泳中心的大主任高老大发慈悲，收留了冬泳队。高老原来是体校的校长，后来体校的规模萎缩，高庆生就见风使舵出来了。游泳中心是负责两处，一个露天泳池，一个游泳馆，这个游泳池是水保养的，池子不能干放着，一年四季都要有水泡着才行。不然池子就会衰老过快！这水保养，时间太长，要知道游泳池那是露天的，受季节限制每年只有夏季营业，其他时间都得闲着，这一池子水，风吹日晒的，到了营业时，还能用吗？洗池子，换水，又是人工，又是水钱，多大的一比开支啊，关键是你夏天的收入如何呀，是吧？好在有的时候是不计算成本的，也就无所谓了。

北海子冬泳队入住游泳中心，就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这里不受任何限制了，队伍就开始扩张，过去的班长就升到了排长甚至连长，等于是在正规的游泳池游泳了，那就得收费了是吧？还有你得冲洗吧？这水费你得交吧？还有一个，就是这不是娱乐场所，不能无限制的放任自流，还是规定游泳时间是每天的早上，七点半必须离场，开门时间也有规定，不早于五点。

这也不错了，一个是你固定了，时间长了条件好了环境标准了，还有地方冲洗更衣，多棒！更要命的是你可以一年四季的游啊，这和和北海子不一样啊，当然费用高了，但还不是扯骚的俩钱。

关键是冬天，你在公园游泳就是砸一个坑能下水就行，人多就得按次序下是吧？多麻烦。当然，要是把池子砸大点也不是不成，关键是这活谁干，没有报酬谁干？是吧！靠自觉，那是屁话，就有人不干活，还发牢骚，老子花钱了，不是干活来的！你说咋整？生气不？

到了游泳中心，就更得干活了，活还多了那，因为不是单位，没有相对强硬的制衡机制，有人不听话，有人耍混，你也不好办，是吧？就是有制度，有纪律制约，谁听你的，是吧？这也就靠自觉了。毕竟世上还是有老实人的，有自愿冲在前面挡子弹的，就是那些傻子，也叫诚实的人，因为有了他们这些人，这个世界也就多了些色彩。

还有一些人，也算是不落忍的，他们没有条件或者没有能力冲到前面去的，当不了卖力气的傻子，倒可以为冲在前面的给予些帮助甚至是补偿。就是掏钱的傻子，出资犒赏那些勤快的。就是到了一定的时间，一些大佬们就会出资整一桌，为几个平时干活卖力气的乐呵一下。算是些补偿吧！

三

在队里也会有一些特出的群体或者是个人，提供着各种的方便。也算是各尽所能，各显神通吧。你比方，游泳队要是有活动就会有人捧场吧，有忙前忙后的吧，有钱的帮个钱场，有人的帮个人场，摆地摊耍把式的，不都这样开场吆喝着的吗？

不是开张的营业时间，水质坏了，要有漂白粉就好了，扯骚的俩钱，但那也是钱那，谁出？你出，我不出！还是的，但总得有人出吧？那个出的人应该不会自己掏腰包，但漂白粉来了，撒上了，哪来的？防疫站的，谁呀？刘站，懂了吧？这就是中国特色。

过了营业季了，池子里还在开着循环水，天天嗡嗡的响着，不怕费电吗？不怕，为什么，你管这干嘛？闲的？那你就哪有阴凉你就哪呆着去！甭废话。这就是我们队副的原话。还不就是区长每天也来游泳吗？

还有那些你想不到的花钱的地方，也是心领神会不能言传语答的，上下联系打点的开销，陪着领导吃喝的功夫，谁愿意是吧？你以为那三孙子谁都愿意当吗？

冬天游泳不光是在寒冷的季节跳到了水里就完事了，冬泳是有讲究的。科学冬泳，健康冬泳，不能混不吝，首先是根据气温，水温确定游泳的时间，长度，就是说不能瞎游，在水里冻僵了，抽筋了，或者出水后动不了了，就会失温，死翘翘啦。

有说的气温下降一度，游泳长度就少一米，也不尽然，也有的按水温说事，水温变化为标准，上升多游，下降少游，其实也因人而异，不能攀比。自己合适就得，只要你坚持一点就行，天天来不间断，你就能知道个大概。

你要是总抽冷子来一回，那最好你还是别来了？这冬泳就是天天坚持的运动，尤其是冬天越冷就越不能间断。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伤身体，知道吗？

再就是这冬泳还得提前活动一下，你不活动一番也不行，腿脚不利索不好吧？抽筋可能都是肢体没展开造成的。这游泳的注意事项就接过去，再说说游完以后怎么办，要活动，要剧烈活动，尤其是冬天零下气温十几度时，更要坚持游泳以后跑步，最起码也得四十分钟之后，才算完事，跑步还不能太轻松，当然你要是真冷了，跑步自然就会不由自主的使劲跑了。

总之，你一定要跑出汗来才能罢休。就是把你身体里的寒气全部逼出来，才行，要是留在身体里就不好了，最容易生病，记住了呀！

我们冬泳一般人都是不怎么生病的，特别是冬天的日子里，一般不容易感冒。只要是着凉了肯定就是跑步不够造成的，寒气逼出来的不够，没有全部逼出来。

四

前面说了，这游泳池是水保养的，到了冬天这池子就会冻冰，还忘了告诉大家了，这个游泳池还不是一个，还有一个浅水池，是儿童用池，一到冬天就得破冰，不然池子就冻坏了。正因为如此，游泳中心每年都会雇工维护游泳池，我们来游泳了，就得把破冰的活接过来，那雇工的费用游泳中心就省下了，我们有了游泳的地方，他们省了雇工的费用，再就是每年刷池子的活就归我们了。又为中心省了一笔，两全其美，是吧？

说道这破冰也是很有讲究的，先说这浅水池，必须要把水池边的两侧砸开，保证冰块不至于挤压泳池，我们至少要破开一长一短两个边，这个活也是天天进行，因为一天冰冻的不是很厚，收拾起来也方便，就是把池子边的一尺开宽的冰面砸碎，捞出碎冰，第二天再砸就是一天冻的冰层了，天天往复，就不怎么费劲了。

我们游泳的池子，要四面全部破开，其中一个长面要砸出三米或者四米左右的冰面，剩余的三面就是破来了一道缝即可，只要是冰与池子边分开了就行了，这样再把宽面那边砸碎了的碎冰捞出来，把大冰块拉过来。

对面的水面可以说就没有什么碎冰了，即便有少许的也可以轻松搞定。这一面就是我们使用的水面了，大家就在这一面畅游，有三四米宽，可以两个人相错开了游，不错吧？

这就要求每天早上必须有人来干这破冰，砸冰，捞冰的活，要是在冬天最冷的几天的或者是春节那段时间，也必须有人来干活，那冰必须天天砸，所以天天你砸的就是一天冻的厚度，如果是两天冻的厚度你可能就砸不动了，或者说，一天冻的厚度你们几个人砸一个小时，要是两天的可能两个小时也可能完不成了，一个是冰越厚越费劲，一个是你一个人的力气是有限的，不可能使不完是吧？

还是上面所说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干活的，即便是愿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了的，一个是你要有力气，还有一个你愿不愿意卖力气，很多的人是不愿意卖力气的，投机耍滑的不止一个。还有早上真的起不来的，也有身体不适应的，人家天生就不是卖力气的料？你又能怎么样？

所以这活就是义务，就是凭自觉。砸冰有两种大铲，就是一块厚铁块焊上一箍，套上一个把，冰薄的时候可以立着戳，冰就碎了，要是太厚就费劲了，使劲的戳，有的时候还不止一下，甚至几下十几下才能戳透，就在透于不透之间，那水就瘆出来了，你一戳那水就贱了起来，那你的裤脚就甭要了，肯定就会冻上，多了就会凑多凑厚，走路都抬不起脚来。这铁铲还有两把铁块特厚的，也就是说更沉，有的人就喜欢，那越沉力量就会越大是吧？没错，你怎么知道东子就是喜欢那沉铲的那位。

这个沉铲太沉，一般拿着都费劲，干活就更甭提了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爱动它，那就是东子的专利，但也有人在实在没有工具的时候不得不用到它，但因为太沉很多人不会使用，就是把它放在冰面上抬起来往下砸，这就很容易把把给震折了，再换把就不容易了，因为冬天最冷的时候把震折了的时候很多，工具就都不够使了。

东子收着它是因为他知道它的价值，也会使用它，它也听他的。他为了见到它，为了不被别人拿走它，总是天天去。也是最早去，就是为了使用到它。它的把也合适，有一个弧度，粗细也算可手，他每次用完了也是找个隐蔽的地方收好。即便有人看见，只要是队长发现了也会制止的，那是东子的专用工具。专属。

它的使用方法就是东子能掌握的，说白了也很简单，就是他不惜力，也加上他也有力气，使用它时必须要抡起来往下砸，狠狠地砸，就是最后在铲子触到冰的一刹那，还要有一个压力，向下的压力，迫使冰层崩塌，一铲子下去，带着风，“呼”的一声，跟着就是“啪”的一声，冰就炸开一个坑型冰会粉碎，如果不是粉碎，那就是你的力道不够，还得再狠，你一下一大片，一片震撼，甚至那些裂缝的声音都是让你兴奋的不得了，那一铲子“嘭”的一声下去，跟着就是一片“哗啦”声响起，那是什么心情，你的身上已经是热血沸腾了，你汗流浃背，你大汗淋漓，真的，这不是瞎话。那个时候五十多岁，每天早上四点多就是一件半袖衫，一条裤子，跑到半路还会因为太热，光着膀子到游泳池，一干起来就是刚才说的那四句成语。

这人就是怪物，你越是使劲就越有劲，越有劲你就会越使劲。好像那劲没完没了，源源不断，汹涌澎湃，东子每每享受着这种快感，好几年。

这里也不得不提到的其他的泳友刘哥，和东子小一个月多两天，他是双十一的生日。每天这两个那是一个准，如果冬泳队去一个人，那绝对是王队，他拿着钥匙，没有他开不了门，要是来两个人，第二个绝对是东子，要是来三个人绝对是刘哥，第四个是朱队，然后是扬哥…

每天到了以后的分工是王队上浅池子那边自己一个人干，朱队来了就找他。东子到那先去砸，而刘哥到了就在东子前面立着铲子扦边，就是立着铲子往下戳，戳出一道缝。

东子那一般都是在刘的后边，抡起来砸冰。这是常态，这样他的作用让东子省了不少的力气。要是冰层不是很厚的情况下，他就会在东子的对面那边，开辟新的战场，因为这游泳池的四边，只有一边要砸来三四米宽，其他三边就是破开缝就行，四周都不粘连了之后，这冰就能整块移动了。东子这边通了以后就可能拽冰过来，把碎冰挤压一处就可以捞碎冰了，把碎冰放在大冰层上。

主要是东子这边的活砸冰必须完，然后才是拉冰捞冰，拉出了水道就算是完事了，捞冰的活王队总是不让先来的全干了，他总是想分摊给后来的那些没干上活的人，不能便宜了他们。

冬泳表演会场上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看那

北海子冬泳队过来了，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了，那高扬的旗帜，整齐的步伐，这也是一支老牌劲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