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报本几天前就用完了,看着整理好待剪的报纸堆在一起,果然不能再拖了。
一直光顾的文具店东西特别全,很容易挑花眼,陪我一起去的朋友看我在本子柜台前挪不动步,便不再搭理我,自顾自地去闲逛。
没了被人盯着的心理压力,我索性把自己看中的那个系列兜底翻了一遍,找出了所有的四个样式,一字排开,开始认真地比较起来。这套本子的封面是黑白的水墨,寥寥几笔,勾出的景像很有意境,四本本子除了封面的题词不一样外,在黑白中,还各有一抹不同的色彩,让整个画面一下子少了沉闷,多了灵动。
我轻松地淘汰了其中两本,一本是因为不喜欢题词,一本是不喜欢那抹色彩,剩下的两本,却是怎么看都好。
纠结了许久,自己晃完一圈、回到我身边的朋友,看到我还在原地站着,揶揄道:“还没决定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呀,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可能我有点完美主义吧,小时候买文具,笔、橡皮、修正带、本子,总是会集齐每个颜色地买一套,我喜欢看它们三件、四件地凑在一起,觉得比单个看要可爱许多。
对书也是,我喜欢看书,但我不怎么用学校的借书卡。袁枚说“书非借不能读也”,我却不愿意读借的书。偶尔老师带我们去图书馆做读书笔记,那本我读过的的书,总会在归还后,求着家长再买一本,我觉得喜欢就要拥有。那时候很火的《冒险小虎队》、《皮皮鲁》,我都会凑齐整套,不一定每本都喜欢,只是觉得有一,就要有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纠结文具的样子了,不再购置新笔,只是买了替换笔芯,那些有着漂亮封面和内页的笔记本,也渐渐换成了朴素、实用的活页本。虽然还是定期逛书店,但很少再一堆一堆地买回家,感兴趣的书,要不试着回家找电子版,要不也会看看书评,多思量,最终入手的一定是很喜欢的。
我心里清楚,我喜欢凑一套的习惯并没有变,每一次逛化妆品柜台,看着按照色号排列的指甲油、口红,我依然觉得无比可爱,但大多只是看看,流连好久,感叹一句“讨人喜欢”,却不再有必须拥有的执念。
几天前,我做了一个让自己无比惊讶的决定,捐掉一些不打算再看的书。当时的想法是,与其把这些我曾喜欢,并且现在依然有感情的书关在书橱里,还不如让它们去更有作为的地方,能被很多人读,想来书也会觉得更开心吧。
其实,对这些小玩意儿的喜爱从没变过,追求完美的性格也不曾变过,只是我不再把自己喜欢的一切,无论是否有用,都绑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让它们去更合适、更有用的地方,不仅仅是资源的合理利用,也是对它们更好的安排,我用我的放弃,希望可以为它们争取到更有意义的命运。
物品是这样,人其实也一样。记得小时候,“爱就是放手”,我读出的是心酸和无奈,但现在,或许这种感觉依然不甜蜜,但看到喜欢的人开心,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但我喜欢这份改变,看着手里的两本本子,我低头,继续开心地纠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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