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这些天,妈妈每天都要来我卧室和我睡,睡在妈妈身边能听到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声,大概是气管炎和哮喘使得她的每一次呼吸声都格外沉重,这些呼吸声里藏着她这些年岁经历的欢笑和磨难。
我睡不着,拿手机躺着看剧。睡在身边的妈妈忽然噩梦惊醒了,和我说,方才做梦梦见我的一个耳朵封住了,肿的异常大,而我却像没事儿人似的,她害怕的又哭又闹,拼命的喊叫,吓个半死。
我在旁边忽然被逗乐了,惊觉身边的妈妈原来像个小孩子,胆小又怕噩梦,我赶紧安抚妈妈快睡下。
过了好久,她闭上眼,转过身,嘴里嘟囔着,“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你在外地一个人是怎么睡的。”
。。。。。。
我们每一天的生活,甚至这长长的人生,都是由这样大大小小的瞬间时刻组成的,那一晚妈妈睡在我身边的背影,她噩梦后受惊吓的神情,她嘟囔的那一句话的语调,甚至那晚漂浮在我们周围的空气,都成为了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瞬间时刻。
是,不止我,我们所有选择征程远方的人,总要经历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坐着噩梦惊醒,拍拍胸脯,自己安慰自己,把灯打开,或者睁眼到天亮。
我问自己,难道我们的终极理想一定要在大的城市才能实现吗?难道安逸的老故乡无法成就我们的人生价值吗?我们难道就那么喜欢折腾的人生?我们总是带着一腔热血游走在大城市,忍耐寂寞,经历煎熬在大城市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我觉得是审视。
在大的城市,登上大的舞台,面对更多的受众,像极了学生时代的小测验考试,考试是检验这段时间学习是否有效果的唯一标准,虽然硬性苛刻,却卓有成效。我们来到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不就是想检验,自己这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是否有成效,我们需要更多的受众,需要更高的标准,因此我们选择更大的舞台,经受种种考验。考验中,我们的某样技能得以生存,我们便苦练下一个技能,登上下一个台阶。某项技能惨遭失败,继续回自己的山洞,日夜修炼,使之经受重重考验,最终得以生存,并且配上了受众响亮的掌声。
大的城市,给你打开了大的世界之窗,让你明白,这个世界,原来有如此多的可能性。我们习惯从小依赖父母,甚至依赖父母的思想。父母或许会告诉你,碗筷怎么洗,衣服怎么叠,饭菜怎么做,却很少告诉你,一个问题,可以有一万种回答。原来你以为,人生的活法可以用十个拇指数出来,你在大的城市遇见有趣灵魂的可能性更多,你发现原来可以有一万种活法儿,你再也不会站在道德高点指责批判,每一种活法都显得正确,达到的人生终极意义都同样深远。你会发现,你以为每个人都会遵从你从小就遵从的那些准则,却发现,也许十个人当中,唯有你遵从,某些场合你甚至会变成那个唯一奇葩的人。
多棒,
世界之大,不足为奇。
可是,
世界的可能性多,所以才显得更加精彩。
每一个刚毕业或者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都会遇到这个选择题,甩也甩不掉。我也常在后台被小朋友问道,我作为一边摔倒一边成长中的人,什么建议也给不了。
你人生的试题,请你自己选择答案。
但是,我只想说,如果你的内心但凡渴望一点点想要去大城市看看的冲动,都一定要来看看,在年轻的时候体验一下更多的可能性,无论你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无论你继续留在了大城市还是打包回家了,你都会在某些瞬间感到心满意足。
这个世界陪伴我们走到终点的,只有我们自己。父母会老去,朋友会离去,爱情会过期,我们从除了咯咯傻笑的婴儿开始,变成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奶奶,最后在变成土地里的一具尸体或者骨灰盒里的一把灰,觉得好像过了美满的一生,却最终留不住,留不住身体,留不住灵魂。
既然如此,
听从内心,
选A还是选B,
人生这道题,
毕竟能打分数的从始至终也唯有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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