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本来就是意义
2016年的一个冬夜,我在家里正在很愉快地玩游戏,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我本以为是胃痛,吃了几片胃药就算了,没想到疼痛一点都没缓解,我还发现自己的小便全是红色。我心中大惊,挣扎着打车去最近医院的急诊,一进去就吓坏了,里面人头涌涌,我赶紧挂号,但还要等上十几位才到我。我也想医生快点给我看病,但我也知道不可能,急诊室里比我严重的人多的是,有的用纱布捂住头部,但鲜血还是一直在流;有父母抱着小孩,焦急地和医生和护士交涉。医生和护士来回奔走,忙得几乎没有喘气的机会。我足足等了40分钟才轮到我,这40分钟算得上我人生中最漫长的40分钟。我捂着肚子,蜷缩在医院的椅子上,冷汗直流,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天祈祷,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对待我的身体。那段时间,我整个人状态特别不好,被前公司裁员、和女友分手。为了忘却失业和失恋的双重打击,我每天熬夜玩游戏、看剧,暴饮暴食,从不喝水,只喝咖啡、可乐和各种饮料解渴。我本以为,失业和失恋是人生中的一大打击,但比起病痛来说,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当病痛袭来,生活中的一切烦恼早已被我抛诸脑后,我想的只是,这次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对待我的身体,过健康有序的生活。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它给了我一次机会,医生说是肾结石,没什么大碍,以后注意多喝水就好,然后给我打针、开药,我的疼痛慢慢缓解了下来。经历这一切之后,我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不再熬夜,每天11点之前准时睡觉,饮食清淡,一天坚持8杯水,一周去三次健身房。我不再把时间放在玩游戏、追剧上,而是尽可能地看自己爱看的书,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我开始平静地对待周围的一切,对所有人都怀着感恩之情,哪怕有人不公平地对待我,我只是淡然一笑。
罗曼·罗兰说:“痛苦就像一把犁,它一面犁破了你的心,一面掘开了生命的新起源。”没有任何地方,能像医院一样,折射出大千世界里的人生百态,在这里,你能看到非常多心酸的场面,让你直面最残酷的现实。更重要的是,你能抛开一个人在社会制度底下的所有枷锁,直面作为个人最重要的东西——生命。或许去过医院,你就会和我一样懂得:人只要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非常庆幸,自己得的只是小毛病,起码还能健健康康地讲述这个故事,不少人甚至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有一个出版社的前辈,之前被查出有癌症,从被发现到去世,前后还不到1年;一位老师给我讲过她的一个朋友的故事,这个朋友肺癌晚期,已经扩散全身,医生都不愿给她看了。但她还是很坚强地咬牙坚持,希望能多活一阵,想多照顾自己妈妈一会,也想看着孙女嫁个好人家。很多人在遇到挫折之后,总会有放弃生命的念头,他们会问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对于医院的病人而言,他们从来不问活着有什么意义,因为活下去本身就是意义。
真实的生活从不顾及人们的喜好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年轻人饱受各种挫折,他心灰意冷,跑去问一位高僧:“为什么我的人生如此失败,上天是故意这样对我的吗?”高僧微微一笑:“上天不是故意也不是无意的,它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实的生活从来不会顾及人们的喜好,医院或许就是这个道理的最佳证明。无论阶层、财富、地位、学识、家世……通通在医院里失去意义,在这里,大家都是同一类人——祈祷自己能够多活几天。有一位企业家,50来岁,穷苦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打拼出亿万身家。但在他临近退休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得了糖尿病。这不是绝症,顶多就是有点磨人,医生说只要控制饮食、规律生活,活到七八十岁不是问题。听了医生这么说,这个经历商场各种大风大浪都不曾掉下一滴眼泪的汉子,居然瘫倒在医院的地板上,开始嚎啕大哭,委屈得像个三岁小孩。大家一再安慰,他才擦干眼泪说道:“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饭,更别提糖了。我一辈子都对甜食眷恋,现在不让吃了?连白米饭都得少吃了?”接连两个反问句,听着让人心酸。但这就是命运。你年少家贫又如何?你亿万家产又如何?谁也没法阻止病魔的侵袭。到头来,还是要像其他病人受苦,该打的针、该吃的药,一样也不能少。
情感问题、工作压力、人际关系恶化、家庭矛盾纷争......这些所谓的烦恼,几乎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生活里。很多时候,我们想不开、放不下,是因为我们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经受这样的苦痛。但只要来过医院一次,你就会明白:世事无常,再有钱有地位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一具,自身的命运就是那么的不可预测。
医院是一面镜子照得出人性与命运在豆瓣的一个小组里,有网友晒出了在医院内的一组照片:凌晨3点的急症室,依然人头涌涌;实在没有病床了,有病人只能在大厅打地铺;有病人家属为了照看自己的家人,又不舍得去外面租房,就用两张椅子拼成一张简易的“床”,在这里度过一夜又一夜;在一楼大厅,不少人着急着排队交钱,眼神里都是焦虑、无助,还掺杂着少许期待;在医院门口,丈夫抱着女儿,女儿额头贴着退热贴,睡得正香,妻子看看丈夫再看看女儿,眼里都是心疼。医院是一面镜子,照得出人的生命脆弱和倔强,也照得出命运的不公和冷漠。 如果觉得生活对你很不公平,那就去医院走走,你就会发现,真实的生活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这很令人心酸,让人欲哭无泪,但这就是现实生活,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它。
人生苦短,且神秘难测,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如果生命的长度无法控制,那就请拓宽它的宽度,尽可能地去丰富和享受活着的每一天。
没见过生命的沉重就不会知道它有多严肃医院是最容易暴露现实和人性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最多的生老病死,也有最多的爱意、失落、痛苦、挣扎、无助…它没有任何伪装,也没有任何掩饰,赤裸裸地把生活中的最残酷一面推到你的面前。没有见过生命的沉重,就不会知道它有多严肃。
新西兰有一所著名的中学,每学期都会组织学生去当地的医院参观实习,让学生们感受生命的意义。每一个参加过这个活动的学生,都会有同一个感受:人生没什么好失意的,因为活着已经够不容易了。文友木木说:再难的人生,也难不过日薄西山的老人,看着光阴一寸寸从指间溜走,干涸的眼里满是无助和绝望;再难的人生,也难不过壮志未酬的壮年,手握着医院的绝症诊断书,那满满的不情愿、不甘心,都写在脸上;
再难的人生,也难不过自己尚在人世残喘,就亲眼看见亲人身上丑恶的人性……请记住,人生再难,过不去的,永远不是生命中的坎,而是人心;好好活着,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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