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听过张惠妹的一首歌《哭不出来》,至今都不太记得具体的歌词。
直到今天,我都清晰地记得,在那个冬天的早晨,我在出差的路途中,迎着那一抹暖阳,歌声带着我沐浴在晨光里。恰是那一抹暖色,惹得我恍恍忽忽,张惠妹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我被那高吭与狂野瞬间征服。同时被征服的,还有那颗不知在何处飘泊,无处下脚的心。
这是清零与世俗的抗争,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当与不当的挣扎中,艰难地做着自己。
张惠妹,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张雨生的学生。张雨生,是用生命在歌唱的人,虽英年早逝,却将最为美好的音乐留给这世界,让人在酣畅唱响之余,留一丝遗憾。
所有的追求完美的人,都有一颗让事情留着缺憾的心,就象怕迎来更大的缺口,情愿早一些接受一个花瓶碎地的声音。
这个缺憾的叹息,就象张雨生的逝去,张惠妹的巅峰突起。
起于张雨生,止于张雨生。
然而,张惠妹的歌声与张力,还是若隐若现地留存下来。在回忆深处,将半裸半露的情感,在一个个音符中,起起浮浮。
哭不出来,我甚至都不记得这首歌的名字,然而,我记得其中的一句歌词:想哭我却哭不出来。甚至连下一句都没有记得,只是这一句,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从小,我记得我是爱哭的,不知道为什么。
同时,我也是不太会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在我七八岁的年纪,有一天,同桌一位女生趴在桌子上哭得嘤嘤嗡嗡,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哭法。
我只知道,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趴在那里,而是会任由眼泪无声地流。
也许,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哭得好看似乎也是一个基本功。要羞涩,内敛,高低起伏,梨花带雨。
这些,在记忆中,总是被我突入其来的悲伤情绪,搅得一团糟。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释放过情绪了,再作势,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假。
悲伤的时候,只会流泪,发出声来,一直是自己无法攻克的一个难题。
我想,在那个时候,流泪的自己,实在是因为心里的积水实在是盛不下了。才不得已找出眼睛这个出口,倾巢而出。
成年后,眼泪欲发珍贵,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再也哭不出不来了。其实,在内心深处,羡慕那些会流泪的人,那些能流泪的人。
TA的情感至少是通畅的,才可以想哭就哭。而我,在想哭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情感的闸门,被哪一种力量给堵了回去。
坚强与担当,是成年之后的必修课。成人的世界里,已经失去了撒娇的资本,只有责任,在被要求的世界里,如灯塔一般,闪闪烁烁。
就好像年龄的层层叠加,如混凝土一样,胶着出钢铁般的意志,注入成年人的生命里。钢铁侠成了我们的追求,我们成长为无坚不摧的斗士。
哭,那是个什么东西?
被贴上懦弱的那个标签,随时都试图撕了去。大概所有在情感的世界里有更为丰富需求的人,都会在被人所不能理解的世界里,唉声叹气。
有人说,过于注重情感的人,总是有软肋,而这恰恰是成大事者的硬伤,被所谓追逐梦想的人深深地瞧不起。
然而,人的情感就象来自于山涧的瀑布。堵,怎么能堵得住?
成年后,在生活现实与重压之下,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只有在极其特殊的场景里,才会象文物一般展示。哭的最后,必须以笑结尾,才能彰显自己的成熟。
这是成年的无奈,也是成年的悲哀。
即使如此,依然在自己内心极其崩溃的情况下,醉了酒,依然挤不出一滴泪来。不知道这属于多少年的强制压抑,将本来奔腾欢唱的河流,逼成一面湖水的宁静。
从河到湖,即挡了出处,也断了来路。从此,心静如死,便是这一生的诠释。
若论成长的代价,这大概是最为惨重的一个吧。
如歌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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