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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安大学的文汇山上,有一座简朴而庄严的墓地,已经成了整个陕北地区的文化风景,就是著名的作家路遥之墓。
全国各地的文学爱好者们,经常自发地来此祭奠路遥。
墓碑前的鲜花诉说着人们无尽的哀思,也承载着无限的悲痛。
路遥曾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更是一颗永恒的星星,他将自己短暂的一生,都投入到文学创作的热情中,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让人心底震撼。
作家贾平凹曾评价路遥:“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他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是一个气势磅礴的人,但他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他虽然去世了,他的作品仍然被读者阅读,他的故事依旧被传颂。”
今天我就带大家走近路遥生前最伟大的作品,这部几乎耗尽他全部精力的《平凡的世界》。
对路遥而言,《平凡的世界》有着特殊的意义。
他曾经说过,如果他要写一部规模最大的书,一定要在40岁之前完成。为此,他深入基层走访农家、深入矿井体验生活、更是收集查阅了大量资料,前前后后准备和创作了近十年才完成。
他做到了,《平凡的世界》共三部、一百万字,路遥用最朴素的手法,写出了底层人民的平凡生活,也写出了平凡的世界里最真实的情感。
而这部伟大的作品,更是被誉为“茅盾文学奖皇冠上的明珠、激励千万青年的不朽经典”,对整个时代都有特殊的意义。
01 物质的贫穷不可怕,精神的贫瘠才可悲
小说一开始,路遥就向读者介绍了故事发生的时间背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黄土高原,虽说人们的生活普遍好了一点,但大多数靠天吃饭的农民,依然很贫穷。
县城高中的一餐午饭,读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高中生孙少平,贫穷、自卑、营养不良,就是他稚嫩的青春色彩。
他故意拖延到最后一刻,等所有同学都打完饭菜离开了,才敢去拿属于自己的两个黑乎乎的高粱馍。
“他扭头瞧了瞧:雨雪迷蒙的大院坝里空无一人。他很快蹲下来,慌得如同偷窃一般,用勺子把盆底上混合着雨水的剩菜汤往自己的碗里舀。铁勺刮盆底的嘶啦声像炸弹的爆炸声一样令人惊心。”
对贫穷的孙少平来说,吃不饱、穿不好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青春期的少年,强烈的自尊心常常让他觉得矮人一等,没办法,谁让他的家是整个双水村最穷的困难户呢。
物质的贫穷滋生内心的自卑,生理上的饥饿也会导致精神上的荒芜。
路遥自己就是从贫穷中走过来的,深知贫穷对一个人的影响。但路遥无疑是幸运的,大量阅读给他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门,他的精神世界极其丰盛。
路遥在孙少平身上投射了自己的影子,再一次说明,读书是改变贫穷人生的唯一机会。
曾国潘说,“人之气质,由于天生,本难改变,唯读书则可以改变其气质。”
小说中,孙少平很珍惜上学的机会,读书让他的思维、认知、见识都发生了很大改变,虽然吃不饱、穿不好,但他看到了家乡以外更大的天地,比起父辈们一生的局限,孙少平的人生注定会更加开阔。
02 拥抱改变,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
高中毕业后,孙少平回到了双水村,成为了一名老师。不用像父亲和哥哥那样在地里刨食,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
但孙少平不这么想。
上文说过,比物质贫乏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贫瘠。物质的贫穷还可以努力改变,精神的贫瘠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已经见识过更大世界的孙少平,骨子里是不甘心在双水村生活的,他的天地应该在外面、在远处、在他用双手打拼来的某个地方。
平凡的孙少平,已经不甘心就这么平庸地活着。
孙少平毅然离开家,独自来到城市谋生,白天和无数农民工一起揽活,晚上像流浪汉一样睡马路,没有背景没有门路,他只能靠力气活维持生计。
但饶是如此辛苦,孙少平也甘之如饴。他随身带着书本,空闲下来,他就拼命读书,用知识缓解身体的疲惫,用阅读补充能量。
生活处处充满苦难,但孙少平从来不担心,他体验一切生活艰辛,把苦难当作命运的考验。他觉得当下的一切苦难,都是通往未来生活的必经之路。
这几天,十三年前“千里背疯母上大学”的刘秀祥,再次受到大家关注。
儿时的刘秀祥早早就体验到命运的残忍,父亲去世、姐姐走失、哥哥离家、母亲精神失常,小小年纪的他只能独自照顾母亲,艰难求学。
生活的重压一股脑儿地压在瘦弱的刘秀祥肩上,但他倔强地不低头,迎难而上。
他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努力读书,休息时间就去打工、捡垃圾、上山挖药材。在别的孩子还跟父母撒娇的年纪,刘秀祥已经独自撑起他和母亲的家。
刘秀祥说,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始终都没有放弃读书的念头,因为他坚信,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回忆自己走过的艰辛,刘秀祥庆幸自己一路披荆斩棘,终于见到了曙光。
如今的刘秀祥,已经是家乡一所中学的副校长,也是无数贫困学子的精神支柱。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鼓舞着更多的学子,激励他们勇敢追逐梦想。
每个平凡的人都可以拥有伟大的梦想,生命仅此一次,我们应该畅快地奔跑,努力点燃心中的梦想。
我觉得,无论是向往更大世界的孙少平,还是回归教育初心的刘秀祥,都从自己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到了不平凡的力量。
那是他们对苦难生活的反抗,也是他们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他们不惧怕苦难,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命运带来的任何改变。
03 死亡不是终结,活着更需要勇气
《平凡的世界》中,两兄弟的爱情结局都让人唏嘘。
哥哥少安经历过纯美的初恋,但身份和地位的阻隔,使他不得不放弃初恋,转而娶了妻子秀莲。少安是务实的人,既然结婚成家,秀莲就是他的家人,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弟弟少平更幸运,遇到了一直引领着他精神的田晓霞,虽然两人身份悬殊很大,但两人的感情纯粹得令人羡慕。
每次读到少平和晓霞在梨树下的约定,都会感慨一下,路遥是不是太残忍了,这么美好的爱情,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田晓霞意外牺牲了,秀莲也生病去世了,这两个对少平、少安无比重要的女子,都没能陪在他们身边,变成了深深的遗憾。
但这或许就是路遥的深意,平凡的生活不一定是一帆风顺的,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无数坎坷,有些需要熬过去,有些需要放下,还有些只能成为遗憾。
读完《平凡的世界》,总会想起另一部让人伤心的小说《活着》。
主人公福贵的一生,可以说是极其悲惨的一生,他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后只剩下福贵和一头瘦弱的老黄牛相依为命。
但孤独的福贵依旧坚强地活着,在夕阳中回忆过往,想念曾经有温度的一家人。
失去田晓霞的孙少平,甚至都不允许自己悲伤,转身即投入到矿井中拼命干活,他用忙碌和疲惫麻痹悲伤,也许身体累了,心就不疼了。
死亡不是一个人的终结,只要活着的人会怀念,死去的人就永远不会消失。死去的亲人似乎带走了所有的希望,但活着的人依然要在绝望中坚强地走下去。
04
路遥说:“每个人的生活同样也是一个世界。即使最平凡的人,也得要为他那个世界的存在而战斗。从这个意义上说,在这些平凡的世界里,也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路遥的一生太短暂,但他依旧在短暂的人生中,留下了无比珍贵的思想,给读者深深的震撼。
《平凡的世界》几乎是一部没有任何技巧的小说,但就是这些普通的字眼,让人久久舍不得放开:平凡、苦难、读书、梦想、坚定、信念。
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悬念,也许我们走过泥泞坎坷,才会发现我们想要的,不过就是平凡的生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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