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给我推荐的电视剧,只在去年暑假看了十集左右,便搁置不看了,每每提起,大明总是半开玩笑地指责我:你居然弃剧!
今早去上课的路上,因为剧中的一个梗我没听懂,于是又说起这件事,我问:“现在这个剧是不是用VIP了?”明月说:“一直都有。”
我想起原来看剧的时候一直用一个公众号,可以免费看会员节目,但后来这个公众号被注销了,大明新给我推荐的公众号也不能用。我便把这个说出来,作为我没有看剧的借口。
小红在旁边戳穿我:“小宁看太子妃的时候还特意开了个会员呢。”
我有些慌,又赶忙转移话题,小红却不依不饶地解释:“这说明小宁如果真的想看一个剧,就算开会员也要看。”
我眼见着解释无力,最后承认:“好吧,我就是不喜欢。”但这承认也不是纯粹地承认,而是把不喜欢的原因归结于舍友之间总是讨论剧情,让我失去了看剧的欲望。
其实,我完全可以在讨论最初的时候就承认:这个剧我不喜欢,没什么其他原因。
本来舍友之间互相推荐电视剧小说什么的,也没说一定要看,我这么喏喏地解释,反而像是我有什么不占理的地方似的。
面对别人的疑问——单单是疑问而不是指责或者质问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借口,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而这借口背后的原因,我思索了一会,觉得可能是怕被别人讨厌吧。
不夸张地说,我是从小在被别人讨厌的气氛中长大的,并非讨厌我的人多,而是我的关注点,总是放在“讨厌”上。
那种被人讨厌,被人嫌弃的感觉让我觉得被孤立,让我羞愧,无地自容,我讨厌被讨厌,所以我想尽办法,压抑自己本来的性格,扮演着别人喜欢的角色,如果扮演失败,借口就是我最后的挡箭牌。
这样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一种像吃饭睡觉一般的本能,就像开头大明说我的时候,我总是把她的话听到一半,就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借口了,又像是别人在问我一件东西好不好看时,还没开始看,赞美之词已经初具雏形。
这让我存在的磁场飘忽不定,我形成了一种随别人的心情而摇摆的形状,随着别人开心或者难过,生气或者悲伤而被搓圆捏扁,伸长压缩,最后,我都不是我了。
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但是这种在意带来的讨好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好处,讨厌我的人依旧讨厌我,甚至有很多本不应该形成的讨厌,是由于我的讨好而衍生的。
我想如果我不是每天宅在宿舍里,而是多出去见见人,我会早点切身体会到,想让所有人都不讨厌你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我曾经在书上看到,听别人说过,也曾经亲身感受过,只是这道理尚未形成实践,今天因为看剧的事情旧事重提,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一直埋在内心深处的一种打算。
既然被讨厌已经不可避免,那作为真实的自己被讨厌,和因为讨好别人而被讨厌,我会选择哪种呢?答案自然是前者。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喜欢那种个性很强,爱憎分明的人。初中班里有一位学霸,说话心直口快,曾经她觉得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化妆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便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批判一位打了睫毛膏的女生。
当时的我十三四岁,对于化妆也是不十分赞同的,却没有她那种表达自己的勇气。因为如果我批判一位化妆的人,我会觉得我得罪了一群化妆的人,被一群人讨厌。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可能有些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
直到现在,我对化妆的态度已经改观,但我还是佩服那个有话直说的女生,如果用一种比喻的话,她像一棵挺拔的松树,外界风吹雨打都不能动摇她分毫,或许有时候树枝会被压断弯折,但茎干依旧是固执地朝向天空的。
而我,是一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随风飘摇是因为怕逆风会受伤,世人看不清我到底是何形状,因为每次看见,风都是不同的朝向。或许有一段时间,风是稳定的,于是别人又要误解我了,他们会说,哦,原来这株草是歪的。
等到终有一天风平浪静,我也能像青松一般挺直腰杆的时候,又要引起一阵惊讶的声音了: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是,我原本就应该是朝向天空生长的,只因为我害怕风,才会左摇右晃。
我又何尝不想成为一棵青松?即使别人因为我的外表不合他们心意而批判我,讨厌我,也许到时候我并不会觉得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讨厌是一种煎熬,相反的,它会成为一种骄傲,因为无论别人喜不喜欢,那是我身上的固有属性,是我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
说实话,讨好别人而找借口的我,我自己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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