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下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那么后悔像被打碎的玻璃杯,在地上泛着幽幽的光,被外面世界的阳光照的很刺眼,让你不敢直视,使你心在滴血却无力反抗。
时常想起小时候有位邻居哥哥,他长的很壮实,并且会空翻,就是那种只需助跑几步,可以单手侧空翻,可能双手连续翻跟头,最后一下手臂用力触地,高高跃起,空中360度旋转,然后稳稳落地。当时只是羡慕他好生厉害,却没有去跟他学习,否则自己也能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合就翻跟头,何其帅气!后悔当初不好学!
学生时代农村孩子上学不容易,都需要从沙漠里走出来去百公里外的镇上上学,我父母没有送我去镇上,而是直接送我去了市里的一所寄宿学校。从四年级就开始住校,那是第一次远离父母,十岁的我并没有哭,只是眼泪不争气的浸湿了枕头。
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说不上好但绝不差,基本保持在前十名。从小生活在农村的我,突然进入城市,看着从未见过的高楼大厦,不知能去哪里,就在宿舍看书学习。慢慢地与同学熟识了,才开始了友情。那个时候社会很流行古惑仔,其实我的性格很内向,但是为了能和朋友在一起,也学着抽烟喝酒,学着逃课打架。
那时我们看起来很是嚣张,但其实我的内心很惊慌,青春的冲动与迷茫,反而比只知道学习的学生要更加深刻,冲动的惩罚就是静下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谁也不知道该向家长及老师解释什么,就这样初中三年过来了,还来不及好好回忆,已经是劣迹斑斑。
初中毕业前夕最后一次群架,可能是学习的压力,和老师成功地营造了中考是人生岔路口的压力集成,亦或是考完后的彻底发泄,出手都有些重,最终在校园里酿成了一场事故,伤了二十几个,住院三人,轻伤无数,损坏物品主要是教室课桌和窗户玻璃若干楼层。
不知怎么地,我们十个人就成了闹事的主要头目,在派出所关了一晚上,早上由各自家长领回学校再进行批评教育。最终我们十人初中毕业证被学校扣留。
那个暑假,我在家里农田地里干活,父亲隔三差五地就外出几天,到了秋天9月份,父亲说,家里田地少,我和你妈就能伺候,你还是回去上学吧。
就在那个暑假,我把地里的活能干的都干了。顶着太阳,人们都会带个草帽遮阳,我倔强的从来不带任何帽子,任凭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我那张青涩的脸庞。
带着一脸黝黑的肤色,我又踏进了高中的大门。经历过人生的第一次分水岭,一些不愿读书的学生已经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又吸收了周边农村考来的学生,班上又一多半都是外班或者外校考进来的学生。
高中在老师的眼里就是只有一个归宿,那就是高考。与高考无关的事都是琐事,不要让琐事发生在班上就是老师的宗旨。
我很安静地坐在教室里,住在宿舍里,偶尔外出参加以前同学的聚会,也抽烟也喝酒,但是进入高中后好像都已经长大了,再也看不起打架这件事了,认为那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争斗,毫无意义,所以就再没打过架。多了,只有一次,在学校食堂我们常坐的一张大圆桌是学校食堂离电视和打饭窗口最近的一张,我们已经坐了两年,不知怎么地有一天一群初三学生党坐在那里,看我们过来也不让座。我们三个男生对着他们一群人一人一脚把他们从椅子上踹到了地下,米饭和汤水飞溅,气愤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大约十个人一下子把我们三个围住,只是他们谁也不敢动手,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
高中三年,波澜不惊,因为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发生,大家都早早进入状态,向着高考冲刺。我还是偶尔会在晚自习偷偷溜走,走在校园空档的路上,坐在树林里独自抽烟,消磨着时光。值得一提的是我没有全力以赴奔向高考,为了填补内心的空白,我迷恋上了读书。一开始从武侠小说,到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再到红楼梦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悲惨世界、红与黑、巴黎圣母院等世界名著,凡是出名一些的书我都读了一遍。
就这样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我自从出来上学,学习上就没有让父母操过心,除了偶尔老师会约父亲来谈谈心。那时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一直到了高考考完,我背着行李回到家里,才对父亲说了声,我考完了。
一个月后,成绩出来了,再一个月后大学录取通知书被邮递员兴高采烈地送到我家。是本省地一所大学。
初中从小地方进入市里,成长的迷茫和无知的义气使我成为了外人眼里的坏孩子,内心的恐惧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高中看似安稳,其实内心早就飞出了校园,沉浸在文学的长河中,因为有初中的劣迹,再加上我的学习仍然能在班级前十名,老师和同学对我都还不错,不会专门找我麻烦,使我更加有时间独处。
现在想起来,要是当时能在学习上在努努力,高考分数再提高百十分,去内地读大学,也许会是另外一片天地。
回忆能让思想延展,在伤心处总能像海浪碰撞崖壁,心脏梦然一皱,然后随着一声叹息,缓缓展开。
遗憾是一种感人的美,一种破碎的美,因为有它,人世间一切的真善美将更值得称颂;因为有它,生命将更值得去回味;因为有它,就有了远走天涯的念想。
人们常说懂得了遗憾,也就懂得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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