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雅带着二宝在外面散步,突然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是弟弟打来的电话,她高兴地按下了接听键。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弟弟很无力地说:“姐,你回来看看爸妈吧,他们都老了,头发也白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爸这一次又住院了,医生说这次比较严重,有可能是肺上有问题。你已经六年没回家了,爸妈嘴上不说,心里真的特别惦记你。”
张小雅挂了电话,心塞得无以言语,内心五味杂陈,抱着二宝哭成了泪人,这几年的点点滴滴,远嫁的悲哀,现实的无奈,漫漫地回家路都浮现在了眼前。
那年,十八岁的小雅第一次离开南方的家,带着憧憬和梦想踏进了大西北的一所高校,跟帅气热情的西北汉子齐明成了同学,随着时日地增加他们成了好朋友,然后日久生情发展成了恋人。
大学生活美好而快乐,校园里的爱情甜蜜又浪漫,小雅恋爱脑上头,没有考虑空间上的距离,也没有考虑现实中的难处,一毕业就跟齐明结了婚。
婚礼上,齐明深情地拉着小雅的手,当着她父母的面承诺:“爸妈,你们放心,两家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现在交通发达,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以后我们会经常回去看望二老的。”
那一刻,父母的眼眶是湿润的,而小雅天真的认为齐明的承诺一定能实现,真的相信自己可以经常回家看望父母。
婚后的日子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小雅和齐明都可以放七天假,小雅一边跟齐明商量一边收拾着准备出行的衣物:“我们回我家过年吧,我有点想我爸妈了。”
齐明还没说话,婆婆却说:“你们结婚第一年过年,新婚夫妻必须得在婆家过,要拜访各位长辈和亲戚,你们几个叔叔和姑姑都会过来,不能这么不懂事。”
小雅默默地停下了收拾衣物的手,齐明更不敢吭声。
结婚第二年冬天,小雅生下了大宝。父母实在不放心她,完全不顾自己不适应北方的寒冬,硬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跨越了几个省,只为了照顾初为人母的女儿。
那是小雅婚后第一次见父母,她看着两鬓斑白的父母,所有的语言都化作了无言的泪水,他们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可他们更担心和牵挂女儿,女儿回不去,他们就过来照顾她。
小雅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父母老了,不但不能陪伴在他们的身边,不能替他们分忧,还让他们时时牵挂着,担心着,小雅第一次体会到了远嫁的悲哀和那回不去的娘家路,心里特别难过。
这次和父母见完面,一晃又是几年,紧接着又生下了二宝,父母越来越老,小雅却越来越忙,总是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没时间,不方便,再等等,一晃六年没有回家了。
而现在爸爸住院了,她必须要去找齐明,要让他实现当初的承诺,陪她回家看父母。当小雅急匆匆地找到齐明,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然而他的话让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说:“我们俩要请假回家,单位的工资就受影响,又是飞机票,又是汽车票,要花很多钱。不如我们把这个钱寄回去,让你弟弟去医院照顾爸爸。”
还给她分析了一大堆理由,家里没人照顾,孩子没人管,都没办法离开她之类的话。
小雅突然觉得那个当着她父母的面,跟她信誓旦旦地说着要陪她回家的男人早不见了,如今的齐明习惯了她不回娘家,一直陪着他和孩子转,觉得小雅不回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雅实在听不下去了,擦了一把眼泪,把二宝塞到他怀里说:“孩子你自己带,我的父母我自己管。”
说完也不顾齐明诧异的眼神,拿出手机订了张飞机票,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家,她要回家看爸妈。
随后小雅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踏上了阔别六年的回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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