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雨比我晚一点点。飘了几滴在我的镜片上,这应该是他们的“侦察兵”,看看是不是我真到这儿了。
酒城雾隐隐的。
长江离我这么近了。坐上车,穿过这座城市的街巷,它和我在路上时想的不一样,觉得它应该是连空气里都得是“泸州老窖”的味儿。可,不是,都是绿色的空气,绿色的街道和阳光……绿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这儿有,还有江和酒。
到了晚上,刚躺下,就听见“嘀嗒,嘀嗒”声音,然后频率愈发得快。一会儿,就如同千万军马,奔赴战场的嘈嘈切切。听了好久,终于听不见雨声了。醒来已经是清晨七点了,放了一首音乐,音乐一直在说时间,说的很慢,很悲。我不相信时间是神偷!音乐还是盖不过雨声,就是落落不停,雨真的和我有缘?
我拿出黑色的伞,打开,还没走到站牌底下,雨就落停了,愉悦的步子踏过去,溅起浅滩里的雨。上了车,戴着耳机,利用去找“导游”的空隙,想了想昨天。
昨天中午,我们碰头后,直接奔赴餐厅。食物是在酒城的第一件事,而后“导游”不顾“游客生死”,需要离开几个小时。当时,“游客”就疯了,窜进小巷,跑过天桥,最后热得不行。躲进书店,清凉的书屋和味道,静止了这只“猴”。找了一本书,找了一处落地窗前,放下背包,就伏在案前,只是偶尔抬头看看,若有所思。换了几本后,他还是没有打开那本《活着》,因为他觉得他现在一定是活着的。
长江都快被看见了。
一会儿到了下午五点,心情坦然与愉悦,像在成都一样,随便跳上一辆公交车,目的地在他愿意停的地方。绿色的公交车很快就开进了一条绿荫下大道,慢慢拐弯、爬上坡,也都是绿色的颜色,树木葱郁,这里阴天的下午,绿色竟特别、特别像雨后洗涤过的绿。绿得繁荣,绿的清晰,绿的如刚抽芽的那种泛着黄的嫩尖,又填了“鲜亮”糅合成的绿色……还在寻找形容词,车停在了树下,我奔到车门,等车刚走,就过马路窜进那片林子,脚下的石板都是泛着绿色的,树干也是绿色的,树梢也是绿色的,我知道树冠是最绿的。马路下面是绿色的坡,坡上都是绿色的树,谷底的湖水也是绿色的,马路上面的坡也都是绿色的,绿色的坡下有一道门,上面赫然写着“西南医科大学”几个字,是暗红色的,在白色的底板上好醒目!
坡下有一条不知道多长的石板路,我想看它的终点在哪儿,就顺着石阶梯走了下去,走了几程。看见一个木房子,木房子看起来很雅静,我经过得时候也看不到里面,里面有什么?旁边还有个亭子,那个亭子也是暗红色的柱子、木梯、木椅,我就走了去,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睛。闻见树木的味道,绿色的香,听见鸟儿的声音,坐在数不清的树林中,这里除了落叶便没有其余非自然的东西,所以我的烟又放回了兜里。我静静坐着,觉得空谷幽兰,觉着心旷神怡,置身其中……“嗡——嗡——”电话来的刚好,屏幕上是“导游”的名字,按了绿色的图标。
“喂——”
“你在哪儿?”
……
一番交流后,决定我去找“导游”,毕竟她找得到长江,我找得到她。
她穿了一件牛仔外套,然后是一件我说不出款式的白色衣服,我总感觉她的皮肤和衣服的颜色一样。可我没问。一起走到今天中午那座我问过她的白塔前,胃就开始呻吟,因为这里摆满了各种小摊,有各种小吃,空气中都是麻麻辣辣味儿,也难怪了胃。我问:“你最喜欢吃哪种?”她说得是一种类似豆腐脑的东西,白玉般的豆腐躺在装着油的金属盘里,被刀切得方方块块,在上面撒上辣椒、花椒、盐、醋……当然我是用舌头推断它的味道的。放在嘴里的时候,只有调料的味道?因为豆腐脑很嫩,我又饿,所以它一下就跳过咀嚼,顺着食管满足了胃。然后正当我疯狂填补肚子的时候,她化身“美食推荐家”,让我吃着走到摊前,让我选两个,这种食物我以前没见过,她说类似于果冻,我也只顾着吃,没有听清她说的名字。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的只有兔子脚掌大的陶碗,甚至连碗都算不上。手指越过红的、白的、蓝的、紫的、绿的……终于吃在嘴里了,确实很像果冻,但没有那么甜、那么黏,很脆,而且好像还有一股米的味道,米被碾碎,再冲了开水一样的味儿。还没来得及品味,豆腐脑就塞满嘴巴,剩一口的麻辣味儿。
还没吃完豆腐脑,就又点了一盘炒河粉,站在摊车前,我看得是形形色色,心里都想尝尝。坐在露天的椅子上,桌面有一层旧旧的米黄色油漆,但桌角的已经开始星斑的脱落了,露出的木头已经没有原来的颜色了,全是油浸入后的那种发亮的黑色,但丝毫不会影响食客对食物的欲望。盘子里的冷串,都还没看清就变成了一根根长长的竹签,在昏黄的灯下好像还很凄,毕竟刚刚我们还对它“爱不释手”,一会儿就弃在一旁……
幸好炒河粉及时端上桌,不然我会赋予这些已经没有挂着的食物一些“神圣,”或许还会闭上眼睛祷告一番。河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因为我从来“食物不管成分”,舌头的感觉最重要。炒河粉的味道,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写了几段都觉得不能,不够贴切。它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情怀,这种情感是来自午夜里的,我和朋友在夜店下班时会吃,我的大学老师也请过我尝。所以每次在摊上,我都会点上一份。仔细吃,大口吃,像老牛嚼草一样磨。
每个城市都是这样,纯正的味道都在最朴实的手里,而小街小巷就是这种美味的衍生地,发源地。熙熙攘攘的人们在这儿穿梭,没人顾忌,白衬衫上有了油渍,没关系嘴里还有肉,红唇沾上了辣椒酱,没关系手中还攥着呢!
意犹未尽,可是胃已经满足了。需要去散散步,我是来看长江的,看晚上的江,吹晚上的江风,走晚上的江岸,这是在梦里实现过的。路上“导游”开始热情的介绍她的家乡,一个被长江淌过的地方,一个被沱江宠溺的孩子。
“这里是东门。”
“导游”只告诉了我她叫东门,它的确符合这个名字,灰色的墙砖堆彻的,是中国传统的城楼建筑,因为夜色,它看起来更苍老!
“这是滨江路,下面就是长江。”
虽然眼睛早就到了江面和对岸,但我还是听见了“导游”简洁的陈述句。这就是我梦寐的江,它好像没有想象的恢宏,但江面足够宽阔,感觉很平静。它一定很祥和,一定很宽容,不然怎么制得住那么多条汹涌磅礴的河流,怎么接纳得了这多来自秦岭淮河以南的泉。
“呀!差点跌下去。”只顾着满足,称赞忘了脚下台阶。和她在江边走,她说,“能不能慢一点”。我才看见我的步子,看见她有些喘气。可记得我走路都是懒洋洋的踱。什么时候成这样的急,是在锦城的这多半年?快节奏的生活,改变了川人的步伐?是谁,外地人还是向前的经济?
一座城让你思念,就有一座城让你沦陷;一座城让你停泊,就有一座城会让你马不停蹄。
这座城应该是港湾。
江边有几家店,漂浮在江上的,还有长长的纤绳拴在堤岸的石墩上。又走了走,我们就和其他人一样坐在石墩上,这些石头应该是江里的,上面都有江水的痕迹,而现在它们躺在水泥地上,离开了江水不知道它们是开心,还是悲泣。堤岸被改变了,头上是一条很大的跨江桥,桥身上有城市的霓虹灯,对岸也有城市的“电子广告牌”上面轮换的是“泸州老窖和国窖1573”的广告语。几个字的确也能代表酒城了,因为这两个酒品牌,只要是华人都能知道,就又何必多些赘述。
时而看看江,时而聊聊天,整个岸,好像只有俩笑声,一个是她,一个是我。一会儿我就惊奇的问,“那是啥?尖尖的那个塔又是什么?这是游轮吗,可以坐吗?”她都认真诚实的告诉我。
我说,“江里有我家的水,因为我家的水要流进小溪,小溪会流入流沙河,流沙河要进入大渡河,大渡河的水会在岷江,岷江最后汇入长江。”我刚说完,她就开始笑我,像一个孩子嘲笑另一个孩子一样,她说“我们长江不需要你家的水,你把它喊回去吧!”我听了,也笑,像一个孩子样。笑,都那么真。
很快时间的数字就写到了22,一天就这样剩两小时。我们开始往回走,走回小吃街,我还是绷不住,走到摊前端了一碗臭豆腐,她咋都不吃,炫耀的跟我说她去过长沙,还去过“香港、深圳……”其实也是听了她之前跟我说她去过好多地方,我才决心来这里的。
在来之前……惆怅考试的事,担忧教师资格证的事,烦忧工作上的事,气愤生活琐事,种种不愉快让头很沉,心很重。在出租房的客厅呆了一天,写了很多字,有些关于学习,有些是心情独白,即使打开窗户,推开门,也觉得压抑,天也阴沉沉。傍晚强迫去了附近的一座休闲娱乐城,听了听那个男人的歌,他的声音一直在大悦城的角角落落,冬天也是,春天也是,现在也是。我敬佩他,于是决定一定要出去走一走,那是自己一直想要旅途,现在还有三天。长江明天见!
怀着期待的心,在第二天清晨醒来。骑着共享单车去地铁站,一路哼着曲调,到了汽车站,上车。给“导游”发了信息,就戴着耳机,看着外面,看着车上了高速路,出了城区,与锦城渐远。愉悦的打开背包,里面有书和写记本,还有一本实习生记录册,看一点写一点,再歇一歇,轻松,一切都美,都好,包括我。
等她上了车,我也就找了间旅社住下。我是跳上房间的床的,脱光衣服,在音响里放着音乐,哼着歌洗澡,上一次还是中学时候。
第一天愉悦到了第二天。
早上“导游”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也及时按了绿色接听键。她说今天去佳乐世纪城,还把坐车方式发给了我。
车到了世纪城,我故意不听话。我看见她在楼下的门口,我不说。进了商场我开始跟她“捉迷藏”,我又看见她在电梯上,于是我迅速隐匿进厕所,算了下时间,听了她的微信。我出来,下了楼出了商场大门,这时候她应该在我刚刚看见她的位置。于是我给她发微信说我在她刚刚的位置,嘻,她叫我别动,她下来,其实我是想让她别动,我上去,结果她抢先一步,这次我果然没动。
我只告诉过她,她在门口前,我看见了,不敢告诉她在楼梯上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就是故意躲着。
上了楼,来到影院,看了看电影名单。我是真不喜欢外国的片子,可是我没想到她也一样那么随和,于是又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只能买到下午三点的电影。而且片子还是我选的,叫《遇见你真好》。
我们得想办法耗尽这三个小时的空档,于是我又麻烦了下我的胃,因为刚刚它才塞下三两面条,现在又要面对一锅米线。当然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没有破绽。还喝了一大杯热豆浆。可时间仿佛在作对,于是我们只能趴在栏杆上听一楼的歌者,我把手臂放在玻璃栏上,下巴靠着手臂,她也一样。我们一遍听,一边聊。她说喜欢会乐器的男生,我说这玻璃会不会掉下去。听完后,她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我,我收下了。
一首曲罢,就罢了,那歌手走进了化妆间,乐手也进去了。我只好跟她去逛街,她进了一家店,熟练而又准确的告诉了店员自己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这那里是没有主见的女生,只是和朋友一起,才会说自己纠结随大流。我借故去厕所,她进了试衣间。抽完烟,我走回店里,问了问店员,他指了指试衣间,我只好慢慢走出店外,因为我觉得在店里有些热,还会觉得尴尬,因为我是不逛街的,也没单独和一个除了我姐之外的女生逛过衣服店。
我靠在玻璃栏前,回头,就看见她把白色的双手拿在白皙脸颊前,像扇子一样摆动,我看到她衣服也没有整理好,我就想笑。意外,就刚那么一会儿,她换了四件衣服还包括裙子,我愣了愣,后惊叹不已。女生真这样神奇!
进了电玩城,其实我除了会一些赛车和关于枪械的东西,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因为我真的没怎么来过电玩城。她取了游戏币,就直接去“抓娃娃了”,跟着,跟着去了。
金属游戏币的声音一点儿就没有规律可言,但欢笑和气恼可以一下就把住。
一直认为所有关于娱乐休闲的游戏,都是商家盈利手段,因而从不去,也没兴趣。可当她抓到一只白色海豚玩具时,那刻,世界都是她的!我也不会写一个女生“疯魔”到极致的状态,也不擅长,可至少那么一分钟这世界真是她的。
这是她第一次抓到,也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那些一眼就看穿的东西,还有这么大的魔力。没有这些平平淡淡,俗气入世的东西,那生活该多孤独,多乏味。原来我一直在接受多么空洞,无聊生活的是我。在四面都是墙壁,黑暗房间,在设计图中走。
自命不凡还在我身上。
影厅内的许多空座。
电影开始是一场独白,张文生说“爱写作的人,往往都这样,把自己过身边的人写进故事,以至于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青春的故事的确很能触人心弦。总能看到绿茵场,看到笔直的跑道,看到别人课堂,看到曾经的影子。我们分享了许多中学和以前。酒城的天,到今天还都是阴沉沉,因为江河,也因为江河所以在那个地方都能瞅得见鲜绿色的树和草。
四月扬不起一点尘,整洁干净的街道,夜晚雨淅沥纷纷。
另一个朋友要来了,她喜欢猫,喜欢糕点,却跟我说她从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在夜幕七点,三人在商场碰头。我们见面就是一场戏,不把对方挤兑得体无完肤不罢休!旁边的人在笑。我也忘记了那些烦心的电话和信息,就怕在嘴上让她得了便宜。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怼一边走。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洒脱,这次头发剪得更短了,和她的个性更贴切了。
她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像在以往一样,先拿酒和杯子,在菜还没来得及上的情况下,先喝一杯,这是习惯,我们一起的习惯。
其实我并不爱喝酒!
但很小时候我就接触过酒,爷爷常在我说肚子疼,头晕时候,倒上一酒瓶盖儿给我“治治。”那时候觉得酒是辣的,很呛。到了我十五岁的年纪,我已经可以喝到250毫升了。那时候就觉得就是甜的,可能是初尝禁果,情窦初开的原因。十八岁那年的酒喝起来就是苦苦涩涩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没把酒当做酒。可以在夏天把啤酒当作饮料,在冬天用烈酒暖身,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更简洁了。
和她喝了一点,聊着聊着,我就开始脸红。这是第二次把那件旧事重提。
住下旅馆,都有点气喘吁吁了,她应该想问我为什么会来这儿。但对“神经病”,她不会,问了也就不是她了。有了上次的坦白,这次没有掩饰,直接就告诉她,我感觉好累,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就想到处走走,她还是不变语调。幸好“导游”回家了,不然她对我俩的谈话,应该就和看这段文字的人一样,(这tm都说得啥?)。
雨也跟着来了,夜也深了,我撑着伞把她送到她家楼下。自己回宾馆,经过十字路口时有些没有方向感,差点走到开过来的车头前,幸好司机没有喝酒,刹车刚好。这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可那些过往的车辆总是慈悲,深怕碰着我一点。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打开了电视机,头靠在床头,眼睛看得天花板,香烟一直燃。浸泡在头脑的世界中,一会儿我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一会儿又是暴戾奸诈的恶徒,一会儿可以净身养性不悲不喜,一会儿就要争斗不休刀戈不止……是怎样的人,抱着这个疑问,第二天醒来,雨也停了,阳光也撒了一地。
没人告诉过我,我是谁?我爸妈生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设定好,非要让我自己来找!
第二天,我刚醒,电话铃声就来了。很讨厌的声音,很讨厌的移动设备,中学时候居然还那么想拥有一部。
讨厌那种关于工作的电话和信息,以及无关痛痒来电。前几天关了铃声,一天都在感受酒城,一天都在活,保持着愉快心情。到了晚上一一解答那些红色的“图标”。上了大学,去到另一个城市,我就开始不带手机,或者把手机设为静音,这样我的生活就可以有一些安静,有一些自由的空间。我可以坐上锦城的公交,透过玻璃看渐行后退的风景,眼睛就足够记录了,记不住的那一定不属于我;我也可以坐在图书馆、书店,等指尖的烟味消散漫上一层墨和纸的味道;更能像现在一样到这座城,慢慢欣赏它、感知它,给心一个轻松的时间,散去那霾和雾,我可以拥抱阳光的。
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就摁了绿色图标,“导游”问我今天想去哪儿?我以为自己可以,就拒绝了。结果等我出门的时候,到处都是阳光,那里还有隐隐蒙蒙雾。收了手中的伞,吃了包子,喝了粥,就开始走,没有目的的走。要是有目标性的去到一个地点,会觉得无聊,而且会因为赶路殷切,而错过很多风景。所以我只要是一个人出去,就绝不会给自己设置一个终点,那样太局限脚步,也会狭隘眼界。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站能到哪儿,就会一直好奇,保持求知的心情,这样不会失望,只有意外的惊喜!
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我不会回头走,所以现在还剩三个选择,又有一条是昨晚的,所以我只要二选一。左边这条都是下坡,而且还可以一眼看到一个拐弯,前方这条就是直直的,且因为是坡路,所以我等灯绿了,就过去了。
刚走一会儿,可能是天气的原因,用手机回了朋友的消息。朋友问我泸州怎样?我回答的很直接,“我喜欢这里,就想呆这儿,吃饭、上班、看书、写字。”其实我还想在这儿有段美好邂逅可我没有告诉我的朋友。走了一段,开始有了下坡路。你看人生就是这么意外,根据眼睛能瞅见的信息,从而作一个决定,可还是没有料到还会有一条早就排除的路,在等着。可还是要选择,因为就算会有那样一段路,也不会和之前要做选择的那条路一样,至少风景不一样,心境不一样!
下面就是江,我想应该是沱江,不会是长江。对了,我还没有见过长江,因为我的“导游”和我被告知,我们前晚去的是沱江,也不是长江。其实刚听到时,会有些失望,因为我的借口就是来看看“家里的水在最后汇入大海时候,流进的江是什么样的。”可还是没有失望,因为只要有了那份心境,是不是长江都不重要了。
“喂~”
“喂~”
“我……想去吃冰淇淋。”
“那你在哪儿?”
“在昨晚哪儿。”
“那要去哪儿?我……”
“不,我来找你,我来找找你。”
“那还是去第一天的哪儿吧!”
“嗯,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我就站在公交站牌底下了。站牌上有一个名字叫“水井沟站。”刚好。等车开来。
天气闷热,是多云的晴天。白光很刺眼,蓝天很澈,地上支好了帐篷,帐篷里堆积着许多这里的味道。
绕过白塔,白塔在后面,我们在前面买了冰淇淋,味道不怎么样,好像只是奶油被冻上了一样。一边走一边吃,又到了白塔前,这次“导游”让我拍个照留念一下,我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照了,站在塔前,抬了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却想到东野圭吾的一句话。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种是太阳,一种是人心。”
原本打算晚上再走的,希望再看看夜幕下霓虹灯。
公交车还是来了,坐在后面的位置上,我坐的位置是阳光的位置。很温暖,灼热感觉一会儿就让我的背上流了汗。
车站大厅,有很多在排队,她买了一张回她家的票。我没有,我打了个电话。然后看她进了车站,再看不见了。
出了车站,我上了一辆面包车,司机是一个大婶。她的车技还可以,就是车子轰鸣声太大了。等长途汽车的时候,她给我比了一个手势,握紧拳,竖起拇指。我真不明白,然后她小声的说,“六十。”
上了车之后,今天是愚人节,打开车窗把它扔出去吧!
耳机里的音乐叫《再也没有》,是汪峰演唱的歌曲。他的嗓音像是呛了一口烟一样,沧桑、磁性、富有感染力……又用逃避来绕过自己,连文字都这样!窗外显示着,重复的树,重复的草,起伏不一的山坳山丘。斜阳从我的窗里投来,邻座的大叔不愿意,他要看电视剧,就要拉上帘子,我就要闭上眼睛。车子一直在路上,我一直在车子里。
纸条被我捏成了一团,又被铺开,写了几个字,又捏成一团,反复几次,有些笔迹已经模糊的不好辨认了。因为夜色的暗淡,我只好在手机上写。写上去的东西,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评判,它到底算不算是散文随笔一类,还是故事小说那样。在高中时候,我就发誓要成为一个作家,至少要是一个诗人样,有不羁的性格,还要会喝酒,有一个“怪癖”。
就开始写,开始培养性子与“怪癖”。文字被我修饰得很有新诗的风格,词汇朴实但整句一起读,就是一篇华丽的文字。要是写不出了就看书,看席慕容的比较多,也看顾城和海子,甚至还看过一抹寒烟的作品。到了大学看得就更杂了,陈忠实、路遥、莫言的小说,还要看民国各家的诗集散文,更多的还是喜欢林清玄和余秋雨的。林清玄的比较优雅和唯美,很多字句读起来都会觉得很有幸福感,而余秋雨先生就比较实,有一些叹惋和感伤。
到了深夜,大家都沉寂梦乡了,我就开始在屏幕上练习“写作”,一直坚持着,写了好多。但从来都没有给谁看过,包括自己都不会再去翻开来读。于是又觉得可惜,遂就想起来时候就把它放在空间里,也不论好坏。
有一次,学校征集文章,市里的作家协会创办的文刊,一个学姐叫我务必投一篇。我就翻了翻空间,找了一篇散文投了去。就这样过了一年。也是一次偶然我才看见那本文刊,而且在目录里看到我的名字“马卓。”学姐告诉我说,可以去文学社那里领一本作纪念。
我进了文学社办公室,找到指导老师。她说你就是马卓?我肯定的点点头。她说,“我记得你的文章,这是作家协会寄来的书,给。就你马卓联系不上,就马卓两个字还是笔名。”
对呀!怎么找得到,就孤单的两个字就再没什么信息,去那里找呢?
“哦,对了你的文章我看了,应该是协会里的老师改了你的标题。”老师说了这句话后我才看见那个“雾”字被更改为“行。”虽然只改了一个字,但我看来已经改掉了通篇。一个埋怨怨恨的恶灵,变成了与魔鬼争斗的灵魂,就因为改了一个字。
也因为这件事,以后的作品我都不会肯定一个标题,要到写完之后才确定。
被专业机构肯定是我继续写的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力是因为我不善表达,表达“很软,很甜”的话,也不能接受一点点类似的语言,不然一定会丧失理智没有判断地就沦为案板“鱼肉。”
华丽唯美的词藻是最开始想的,就刻意去用那些没有“情”的词汇,用多了就烦了、厌了。如果故事都不能让自己落泪,那凭什么让读的人感触。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忆里悲伤,在阴天的房间里感伤颓圮。想了很久,写了很久,因为心境的极端,文字都是埋怨和悲伤的,所以许多篇目都不能结尾,写着,写着,就哭了,遂就删掉那些让人哭的句子,然后接着哭。
这一年我总结的几种不能写的情景,一是喝酒之后,那时候自己会把主观意识强加在文字里,让句子都是欲望交织;悲伤的时候不能写,因为会把回忆、现在、以后混杂成一股黑色的漩涡,句子会都是一派颓靡风暴;心情躁动时候不能写,那样句子会带满刺,极具攻击性。这三种情景充斥着我的生活,甚至是贯穿。可再大的阻碍也能被抚平,再高的山岳也会被一架飞机跨过。
调理心态,改掉莫名的多愁吧。去冬天的草坪坐一坐,等阳光来,温暖让人惬意;春天走在大街,撑着伞,等春雨唤醒生命,让绿芽春花去装饰满目疮痍。夏和秋还没来,那就等一等。
一场没有目的的旅行,也是一个好的选择,比如这次。
车停在了成都东侧,夜是一张青幔布覆在天空,看不到一丝星光,远处的飞机特别明亮。我没有摘下耳机,音乐一直不停。我想起每个周末坐在楼顶的我正呆呆看着远方,坐在书店一角的我正看着书里的诗,而站在窗前的人,他累了,累得快掉下去了,可桌子上还有一杯绿色的茶。
对了,还没见过长江嘞!
——马卓
2018.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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