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四万一百年,人族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和平生活,年岁小的孩子们早已不知这世间还有妖族和魔族,当然他们对于妖族和魔族的定义只是在惹了父母生气时他们口中从不见踪迹的恐吓。
春天里的暖阳温暖着这大地,和煦的春风复苏了万物,柳枝的已经褪去了嫩芽日渐繁茂,遍地的野花芬芳着田野,剑雨皇帝站在凌霄峰的云端之上,看着自己的子民,男子忙着春耕,女子溪边浣洗,小孩子乡间玩耍嬉闹,不由得捋了捋寸长的胡子,眉宇间的自豪悠然而生。
忽然天空一道刺耳惊雷炸响,接着一颗未带七彩之光陨星从九天之外破空而出,飞速斜下,剑雨皇帝的心脏一时间停跳了两秒,随即大叫声“不妙”,便闪身追着七彩陨星而去。
与此同时,无论地里忙种的男子,还是玩耍的孩童,脸上均露出了恐惧之色,纷纷扔下手头的东西往家奔去,一刻都没有耽搁。
而千里之外的北炎国的赤炼洞里的人却异常的兴奋,此人周身被一团黑气环绕,从他的响彻整个山洞的笑声中可以知道他期盼这一刻多时。而在九州大陆的另一处,一个修长的背影微微一颤,站在其身后的白衣女子轻轻一叹,似乎在惋惜,又似乎在诉说哀伤。
从九天之外而来的七彩陨星可以说是牵动着九州大陆所有的生灵,这颗陨星来自一个古老的传说,是灾难的象征,口口相传至今,所有人都以为它只是个传说,可是就在它落下的那一刻,司庙里的恐怖画面就第一时间侵袭了所有人的脑海,以至于他们几乎是处于本能的丢掉手上的一切立马回家避难。
这一刻的剑雨皇帝身为九州大陆人族大国的首领,追查祸源是他义不容辞的事情,他一路意识锁定陨星奔袭了千里,很快就出现在东海之上,剑雨皇帝剑眉一憩,“陨星竟落到了这片海域,再往东便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稍稍疑虑了稍顷便放大搜索范围,可是就是这片刻的疑虑的时间,陨星的气息便不知所踪。剑雨皇帝甚感疑惑,于是猛提真气,并将神识最大化外放,搜索了半晌,累的额头直冒汗,竟然还是搜索不到一丝陨星的气息,不禁开始疑惑:“难道是我眼花了,看到的竟不是传说之物?又或者那东西掉进了那里?”
剑雨皇帝看了一眼禁地,心思百转,作为剑雨国第十九代传人,他也是立了血誓不能踏足禁地的,曾经天性好奇的他很想知道所谓的禁地到底禁锢着些什么,所以无数次偷偷尝试过,可是他每一次发出的探测波都会被禁地的结界给弹回,后来他便放弃了。
此刻,他站在云梦岭之上,看着年少时无数次都想突破的禁地结界一眼,心道:“陨星总不会掉落到了禁地吧。”
可是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眼前一下子黑了,剑雨皇帝体内的真气也瞬间被压制的只能发挥一层实力。剑雨皇帝心中大骇,传说竟是真的,七彩陨星自九天之外坠落九州之日便是“天煞日”,自此九州大陆不分黑夜白天,整个人间将犹如陷入修罗场一般,便是四万年前那场九州浩劫的延续。
剑雨皇帝脑海里浮现出父皇临终时给自己讲的故事:四万年前的九州浩劫,天地万物在烽火之中烧了三月有余才被湮灭,妖族、魔族远行寻找栖息地,只有人族留了下来;我们的先祖开启了修复家园之路,在清理司庙时,发现神女像竟只损坏了裙角,先祖首领大喜,带领族人叩拜,这时,神女竟然哭了,眼泪滴落在烟灰之上,烟灰自动化为两行小字“九天陨星,七彩尾随;天煞日现,浩劫复始。”。
那是还年幼的剑雨皇帝天真的问道:“可有破解之法?”老皇帝悲哀的摇了摇头便呜呼哀哉了。这个故事在民间便是一个扫把星的传说,七彩陨星出现的那一刻,天地间便陷入永无休止的永夜;更有些地方传的更是离奇,扫把星现于人间,人间便是鬼怪的天下,人们只能躲在屋子里靠符咒偷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七彩陨星出现的那一刻,无论男女老少马不停蹄的往家跑的原因了。
很快,剑雨皇帝便适应了黑暗,他发现,原来所谓的永夜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是光线阴暗,可见度却有一丈之远,天上也并不是没有太阳,不过只是一轮黑了的太阳。他又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并无所碍,三个深呼吸,身体也并无不妥,就只是灵气被压制的厉害。
既然传说已至,剑雨皇帝觉得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找到七彩陨星,看它到底是个什么品类,或许有解决此次所谓“浩劫”的办法。其实他心里早已吐槽万遍,郁闷不堪,老父亲只说自古流传这么一个传说,却并没有说这个传说的最终趋向,说是浩劫复始,那么是什么样的浩劫呢?地动山摇还是山呼海啸?或者还是一场大火再次将九州大陆烧个底掉?是人族灭亡,还是人们自此之后就在黑夜中生活了?
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是否就能见到传说中的魔族和妖族,说来也是奇怪,剑雨皇帝打心底并没有十分担心这所谓的“天煞日”,反而他对三百年前极北之地忽然冒出的北炎国甚是在意。
剑雨皇帝又探查了一个时辰,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便决定不再多逗留,天煞日降临,宫里怕是早已乱作一团了。
临走时,他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禁地的结界,发现往日并无一点痕迹的结界,这时竟隐隐散发着流光,在阴暗的环境中,似乎能看到结界内有一处散发着奇异的光芒,难道是陨星?
这个发现,使得剑雨皇帝停下了回去的脚步,他缓缓的飞行到结界出,伸手左手,并在掌心蓄满了灵力,朝结界推去。可是,刚一触碰到结界,就被反弹了回来,虽然结界的反弹之力并无攻击力,不过力道却较往常猛了几倍,剑雨皇帝有些不解更有些不忿,几百年了,自己的修为都不知道上了几百个台阶了,现在竟然还是拿这结界没有办法,赌气的展开双手同时蓄力想要打开结界,可是反弹的力量竟又猛了几倍,一下子把自己弹出了老远。
“今日这结界甚是古怪,竟能根据人发出的力量调整反弹之力,似有人操控一般。”剑雨皇帝自说自话,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掌心,又看了看结界内那一处光芒,心仍不甘,于是集全身之力,一掌朝结界劈去,掌风遇到结界,发出一声巨响,自己竟被反弹之力震的心肺一颤,这时,那散发着流光的结界闪了闪隐去了。
剑雨皇帝心中一喜,立马朝那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地方奔去,却不想东行了不到一里地还未出云梦岭海域,竟听到有婴儿的哭泣声,“这般地方,为何有婴儿的哭声?”
禁地之内,据史料记载并无人居住啊,何来婴儿?他原以为是自己幻听,可是哭声真切,并时时入耳,似乎就在附近,而且婴儿的哭声尖细脆弱,似有性命之忧。剑雨皇帝一向心慈,于是四下探寻,不多时,便在一处坑洼之处寻到正在哭泣的婴儿,此刻这婴儿的哭声已经十分微弱了,小脸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剑雨皇帝探了探婴儿的鼻息,立马将其抱入怀中,催动体内的灵气发出热量助婴儿回温,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药酒想要给她补充些水分,可又觉不妥,立马又抱着婴儿回到云梦岭自己少时搭的竹屋。盛了一碗泉水,用灵力将其加热后喂婴儿喝下。
慢慢的,婴儿脸色有了点血色,呼吸虽然还有些微弱不过总算有些恢复。剑雨皇帝环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婴儿可食之物,心下有些懊恼,若平时在这里储备一些干粮到也不会如此蹩脚。剑雨皇帝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皮肤白嫩如雪,眼睛紧闭,睫毛又黑又长,樱桃似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吸允什么东西,甚是可爱,剑雨皇帝的心一下子舒爽了很多,感觉所有的烦躁忧愁都荡然无存了一般,顿时,对怀中的女婴又喜爱了几分。
这时,窗前的烛火噗噗闪了几闪,打断了剑雨皇帝,他心里一憩,“还有大事要办。”
于是,他脱下身上最柔和的衣服将婴儿包好,放在床上,又用泉水沾了沾婴儿的嘴唇,在屋子里布下了结界,这才又奔禁地而去。
可是,当他再次来到禁地结界之处,发现结界又恢复如常了。不过有了先前的经历,他倒也不急,再次使用全是的真气,狠狠的朝结界劈下,可是这一次,结界竟然纹丝不动,就连反弹之力都没有了,他用尽全身真气劈的一掌,竟似被结界吞噬了一般。
这什么鬼怪结界,花样真多,剑雨皇帝心里一阵吐槽,手上也没闲着,一连劈了好几掌,可那结界竟然还是纹丝不动,剑雨皇帝心中顿起一丝冷意,眼神中也充满了寒气,他盯着结界看了两秒钟,嘴里默默念起咒语,接着无数光符出现,纷纷印在结界之上,一层两层三层,直到完全看不到流光的结界,剑雨皇帝大喊一声:“破!”,继而一道开天辟地的爆炸声响起,剑雨皇帝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而那流光的结界好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似的,惨淡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过很快破裂的结界开始慢慢的愈合。剑雨皇帝虚弱的看着慢慢合上的结界,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结界恢复如常,他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看来天意如此啊。”
回眸之时,发现禁地内那处奇异的光芒竟不知去向何处,许是自己猜错了吧,剑雨皇帝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给自己的内疚找寻了三个借口,这才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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