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夕

        春    夕

      天高云淡，微风不燥，在小区附近的小河边上溜达溜达，恍然若失里有一点点宁静。虽然住过来已经一两年了，这样子的亲近却还是头一遭。

      文化人都把傍晚的太阳叫做夕阳，徐志摩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什么隐隐约约的都带那么一点点忧郁与感伤。

          沿着河道，也不懂是柳树变种了，还是记忆模糊了，小时候的倒挂杨柳没个十年八年的树龄基本上是没这么丰盛的，而现在比人高不了多少的小不点柳树也都窈窕摆弄起柔弱的枝条。

          看似很浅很浅的河水中有新苞出来的芦苇，水面上也就一尺多高，不大的一片，看起来倒是郁郁葱葱。只不过混杂其中的枯黄枯黄的老芦杆好像就是不甘心离场，顶头上的芦絮随着风映着夕阳，似乎在显示着他的沧桑。

        就着“夕阳”的这个文化气息，一个乡下伢儿把春天的尾巴叫着“春夕”可好？时光流逝我们总留不住什么，明明也知道片刻的宁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还有好多好多烦忧我们无从逃跑。

        河边最多的是修剪得比较整齐的灌木。再有个性也被收拾得同一个高度。横成行，竖成列，倒也清清爽爽，端端正正。只是有一点点奇怪，不是绿灌木绿灌木嘛，十天半个月前也是统一的绿色，怎么几日不见，就已八成被红色掩盖了，并且是说不出的那种红。说是血红有没有一点点血腥呀？！当然灌木丛下落叶也蛮多的，仔细看了了一下，百分之百都是红的。原来生命是绿色的不会枯萎是这么来的？成熟了才会凋谢不是吗？！

    忽然有阵风来，伴随着叽叽喳喳，原来是群鸟儿，二三十只的样子。看出来了她们是在嬉戏，在追逐，应该都是认识的吧？还是本来就是一家子？！趁着天还没黑，对于她们是否也算一个集体春游？！

        提到春游，刹那间感慨万分，今年的我们是有多久没聚了？歌啊唱啊舞啊跳啊不知不觉中已离我们好久了吧？在太多太多的生死交关的人面前现在奢求娱乐是不是很残忍很不道德。人的一生会见证好多好多若干年后才会被确认为历史的时刻，而我们很不幸也很荣幸的宣布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新冠”就是人类史上特别特别特别重大的历史！换个角度说，灾难史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们存在过。悲惨中的前行更值得铭刻！

      走着走着，懵懵懂懂的被一座桥挡住了去路。在上还是不上桥的犹豫中忽然惊喜的发现一块蚕豆地。也就四五个平方的样子，不懂哪个老婶婶种的，正是结果的时候，很粗鲁的上去就是一把，摘下来几颗豆豆。儿时的记忆哈，那些年我们就爱生吃这些东东。带点涩，然后舌尖上也吃得绿绿的。剥开来，小小的失落，壳挺大的，里面的豆豆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明显的发育不良。

   

  拿起手机，赶紧的拍了个照片然后继续放纵视线，忽然被一朵朵很像白蝴蝶的花朵吸引，形状美美的，带点轮廓，又有点像迷你版的百合，急匆匆的走过去，认真一端详，原来是你呀，俺们农村人，除了蚕豆还有她的姊妹“小豆”！只是花这么美还是头次看到。

        这天怎么忽然之间就暗淡下来，夕阳的余红还有一点点，天空的东方，七十度角的地方忽然就多了一个圆月。很大很大的就突兀的悬挂在哪里，不着不靠的，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好像很低又好像很高……春夕的偌大的天空，或许自己近视眼的原因吧，一颗星星都找不到。

        孤孤单单还沿着老路往回走，或许妈妈的味道的晚餐才是心灵最大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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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建平

2020/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