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宝贵,因为其十分脆弱。呼吸与停止,因为瞬间,只在瞬间。假以时日,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留给亲人的,却是无尽的痛。
我是通过幽兰老师介绍认识钟鸣老师的。那天钟老师设宴招待来自老家的幽兰老师,幽兰老师便约上了远游、我以及几个在上海的何湾人。通过言谈了解到,钟老师从教几十年,因随父母下放到南陵戴汇,后从事初中英语课教育多年,现定居上海。
我对老师天生一份崇敬,对诗人作家更是顶礼膜拜。很快我和钟老师互加了微信,他发了很多诗作让我品评。我抽了一个长长的旅途拜读了他的大部分诗作,或许因为经常赏阅诸如晓哥、心已远游等一线作家的作品,凭心而论我对钟老师的作品总体感觉平平,认为其诗作不如前面几位那样深入浅出,读完之后回味无穷。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在听过钟老师对写作非常沉迷的表述之后,我亦说了一些违心的恭维话。那段时间恰逢普陀区文联成立作家协会和诗社,我向组织者力荐他加入,在跟作协秘书长介绍他时,我重点介绍了他对诗作的无限热情。普陀区作协和万里诗社成立后,活动开展得很少。但每年一度的诗词大赛,钟老师都踊跃报名参加并获奖。
与钟老师进一步接触,是在他到了一个化工生产企业就职,他担纲该企业市场营销工作。出于他对我的偏爱,在老板面前把我介绍得神乎其技,他的老板一定要请我吃饭,连续的两次饭局都是围绕他们即将举行的一场推介会展开的。老板夫妇是那种八、九十年代成功的个体户典型代表,征求意见的饭局在老板“顺理成章”的自问自答中开始、结束,无须也容不得别人片言只语,老板完全沉浸在天衣无缝自我陶醉之中。做为朋友,委实替钟老师捏了一把汗,尤其在钟老师帮公司签订了一个媒体合作合同之后,一切远离现实的童话泡沫瞬间就会破灭。在泡沫破灭得比预期还要快之后,钟老师被他的一个同学拉去做起了直销。但即使在如此辛苦辗转的生活逆境中,钟老师的诗作依然高产不辍,时而不时地通过微信、自媒体网络平台欣欣向荣。
我深深地为他这种被鲁迅先生称之为“中国的脊梁”的精神而感动,正好商会办公室缺少文员,我想这是一份对钟老师和商会都是最美满的天作之合。然而,半年磨砺,虽钟老师每每发誓攻克“通讯报道”写作难关,但隔行如隔山的魔咒跨界到不同文学体裁“诗作、散文”与“通讯报道”之间,横亘不可逾越。终于,钟老师在爱好与面包之间,无奈地选择了爱好。中间当然有过多次的促膝谈心,多次的手手相授,反复地“通碟”与决心……我是最知道他对这份工作的需要,他亦最明白这份工作对他的重要。
直到有一天,一个编辑部的老师跟我聊天,谈及钟老师正在自费出专辑。当钟老师逝世的噩耗传来,他的作品已通过三审,序言等业已就绪……钟老师是国庆节之后从商会办公室离职的,昨日了解到他从事新工作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新的工作是在一家酒店,经常性加班十几个小时,钟老师毕竟是奔六的人了,工作之中上消化道突然大量出血,送医后抢救无效……惊闻噩耗并了解情况后,心中异常内疚,如果我们能够给他多一点宽容、多一份耐心、多一丝同情、多一些帮助……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生命之无常,痛点在于他曾经的音容笑貌,各种平凡或不平凡的点滴经历,这一切都是留给他亲人的无尽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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