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降得一如既往的毫无征兆,太阳突然暗哑,一切都是阴沉沉的,行走在校园的道路上,看到与以往不同的绝望与悲怆。风在肆虐,卷着树叶和一星半点的垃圾刮过林梢,刮的人的脸生疼。昨日在阳光中郁郁芬芬的桂花,在这天气里也凝结了,从这花香的冷淡里我已经嗅到夏天已经不再来了。
等到这两日,终于有点太阳了,却被风带走了温度,连空气中的水分也一并带走。如了以前的愿,走了很多地方,心中的地图用脚去丈量,匆匆走到一个城市,加入他们的万家灯火。走的越远,去了更多的城市,越发迷失在认知与陌生的细节中,对熟稔环境的思念愈加严重了。我开始异常的怀念起来了,怀念起往昔的温暖阳光,旧日的匆匆岁月,和那些随着时间渐行渐远渐无书的人。清冷的冬天,被衾冰冷似铁,是我所最不喜的。夏天日长,要做的事有很多时间,故而不急,每一个夜晚在星空,虫鸣蛙声和萤火虫幽蓝的光中安眠。秋天日短,而白天总是贪恋阳光的温暖,沉迷在“常恐秋风早,飘零人不知”的怅惘中,常常看落叶就是一个下午,回过头来太阳已落山,大地陷入无尽的哀思。
从来兼济天下与退隐归田永恒的徘徊在中国人的血脉中,从不曾流逝。在忙碌的间隙,于我,总是有一些浪漫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想我也许可以去当一名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烟雨中穿蓑衣,带斗笠,牵着老牛走过千年的田埂,让冬天的日子,在烟火缭绕的火塘中度过。我想我也许可以去当一名渔夫,临溪垂钓,任时间在等待的平静和收获的欣喜中流过,在清流中钓满一竹篓的岁月静好。我想我也许可以去当一名樵夫,在清晓的晨光中,沾满狗尾巴草上的露水,带着轻松深入山林腹地,让群山听见我的呼喊,任汗水浸透衣裳,柴刀落下带满木脂的清香塞满我的鼻翼。而这些幻梦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吧,大概在每个中国人不自觉的灵魂深处都散发着微光。自《诗经》开始中国有了诗,我们把生活的甜与苦交托与整齐排列的几行文字,也就是一行一行的文字留下穿越千年的钱钟书先生所说的“心灵痕迹”;屈原的流放成就了他自己,也成就了中国文化,自他开始中国才有诗人;而陶渊明他,在中国人的心上种了一片桃花源,让浪漫的灵魂从此无所拘束。
岁月终究要在我们的额头留下痕迹,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它留在心上。生活总有很多烦恼,心并不能古井不波,只愿归来如赤子,仍旧是自由。
2017.12.15于被窝
约写于2017.10.11,修改于2017.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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