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江鲈鱼,长江石鱼,黄河鲤鱼,巢湖银鱼,被誉为四大名鱼。而鲈鱼又为历代文人之最爱。
一箸鲈鱼千古美。
鲈鱼在古籍中记载了两种做法:玲珑牡丹鲊和金齑玉脍。它们从隋唐开始盛行,一直到近现代才消失。虽然这两种美味我们未能品尝,但现代有了很多做法,可蒸,可煮,可煎,可烤。
我虽未有文人的文笔,却同文人有相似的爱好-鲈鱼。
我是土生土长四川人,家乡并不盛产鲈鱼,有的只是一些草鱼、鲤鱼。能吃上鲈鱼,得益于我的父亲。
父亲修筑了一个鱼塘。这个鱼塘里养殖过各种鱼,草鱼,鲤鱼,花鲢后来就是鲈鱼。草鱼刺多,白鲢腥重,鲫鱼肉少。独这鲈鱼肉质细腻鲜嫩,刺少肉白,营养丰富。
小时候喜欢游泳。每次暑假一到,就同哥哥在鱼塘里游泳。其实塘里的水并不清澈,但是并不妨碍一个爱上游泳小孩子的畅游。
那时候似乎只要有一个充足水的地方,我就能跳下去游上一游。
长大后喜欢摄影。老家周围有山、有水、有鱼,有鹤。阳光下,往日远处朦胧的小山也清晰可见。一阵风吹来,水面波光粼粼,好似那鲈鱼细细的鱼鳞。
几只白鹤一直停驻在鱼塘的四周,好似是守卫鱼塘的士兵,其实它们是伺机而动的盗守者。偶尔一只鲈鱼跳起来就会被白鹤的尖嘴捉住,成为盘中餐。
始终保持不变的喜好是吃鲈鱼。“吃鲈鱼就是要吃清蒸鲈鱼,不要吃酸菜的,麻辣的。”这句话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
若家里来客,这清蒸鲈鱼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饭桌上父亲常笑着向客人极力推荐鲈鱼,让他们好好尝尝,若是好吃就要向外多推广推广鲈鱼。小时候父亲会逼着我背有关鲈鱼的诗词,有客人来时常常让我背几首听听。“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鲈鱼小底最为佳,一双白腮是当家,旋看水盘堆白雪,疾风吹去片银花。”他也常讲西晋文学家张翰“莼鲈之思”的故事。
吃鱼是要全家出动的。
父亲负责打鱼,母亲负责烹饪,我就负责跟随学习。
一手提起渔网的最高处,一手提起渔网的一角,然后转一两圈,在渔网下端形成一个圆的一瞬间,快速抛入鱼塘。经验老道者都知道,渔网抛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快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不然收网时只能收获失望。
待网撒入后只需等待几秒就收,这样一网一般会有五六条鱼。我也是捕过鱼的。小时候学过姜太公钓鱼,真的有愿者上钩,不过长大后就再没这样做过。
食材是佳肴的基础。“要吃鱼,一定要会选鱼”。受父亲的影响我也会选鲈鱼。在打起的鱼中挑选体长、形扁,鱼身花纹规则的一尾。挑选时还要注意,不宜太过肥大的,也不宜太过瘦小,一斤即可,一手可握。
这样的鲈鱼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肉质细腻。将选好的鱼放入盛水的桶中提回家,没被选中的就放回池中。
回到家就到了母亲处理食材和烹饪的时候了。
开膛破肚、刮鳞祛鳃,在鱼身两面改一字刀口,将葱片、姜片,插入鱼腹和改刀处,而后撒上少许盐,花椒,腌制10分钟。腌好将鲈鱼放入盘中,后放上蒸笼,大火使清水沸腾,而后一定要转小火,这样才不会使鲈鱼蒸过头,破坏他原有的形状。
热腾的蒸汽能保住鲈鱼的天然味道,散发它本身的鲜香,使肉质更加细腻嫩滑。
在蒸鱼的八分钟里,一刻也不能闲着。
选一节大葱洗净,将葱白切成细丝,大蒜剁泥,小米椒切段。冷锅下油将油烧热。
每一道美食看似简单,实者需要每一道工序的完美配合才能体现食材完美的味道。
八分钟一到,将鲈鱼端出,用筷子轻轻地夹去之前放入的姜片和葱片。将备好的葱丝整齐地铺在蒸好的鱼身,撒上少许小米椒,均匀地淋上早已充分混合的蒸鱼豉油和生抽,最后淋上热油。
一道清蒸鲈鱼就制作成功了。
每一个步骤我早已熟记于心,但我从未亲自烹饪过。
我在旁观看母亲烹饪时,母亲总会问"晓不晓得怎么做哦?学会了那下次你做哦。”可是每每“下一次”到了,也是母亲在烹饪。在母亲的眼中,不管我年龄的数字如何增长,回到家中的我永远是她的孩子。
而我,不论离家多远,在外尝过多少美食,最怀念的也是由父亲打捞、母亲烹饪的清蒸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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