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沙发太硬了,郑乾眯一会就醒,不知道几个回合,天已经蒙蒙亮了。
今天保洁阿姨没有来拧门栓,但是他作为的座椅被推到了桌子里面紧靠着桌边,昨晚的饮料瓶和面包包装纸也没有了,也许在保洁阿姨来的时候,郑乾整好睡着,或者阿姨吃了一周的闭门羹形成了习惯,只要大门是关着的,就是锁着的。她当然不知道谁在里面,就连同事都不知道郑乾在办公室过夜,还是在大领导的独立办公室,睡他的沙发床,把脚蹬在他的椅子上。
在夜晚,没有人的公司,他就是黑夜的王者,公司所有的座椅,饮水机,自动贩卖机,闪亮的电脑屏幕和嗡嗡直响的服务器都是他的子民。
下午的会议,对郑乾是一种煎熬,但是,郑乾安慰自己,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几个小时后,他就会坐在南下的火车上,返回半个月未归的家,还有舒适的床可以睡,虽然他的脚丫子会悬空在床边,但终归是床,床比沙发舒服,至少在睡觉的领域,这是基本的尝试。
郑乾坐在会议室的一角,摸着腰,使劲撑直后背,他高高挺起的胸脯和高昂的头,给人一种临危受命、大干一场的气势。其实,他只是在听别人汇报,郑乾的发言不会超过5句话,这个椅子的靠背是摇晃的,郑乾靠后去差点撞到墙上。他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钟,从2点一直跳到3点10分,正常半小时的会议已经开了一个小时十分钟。
当领导最后收尾的时候,郑乾松了一口气,趁着同事拉住领导的空挡,侧跳着从大门窜出去,结束了,又一周结束了。
回家过周末,虽然两天后又要开始新的轮回,但是至少有两天,周末这两天呆在家里。
郑乾收拾好背包,在六点准时走出了大楼,他还穿着一件秋天的夹克,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这么温暖,甚至可以说热了,毕竟已经过了小满。他恍惚着,被夕阳照的眼晕,郑乾白天黑夜得把自己封锁在24层的小屋里,竟然没有踏出一米外的距离,就连外卖也是在大厅里取的。还是要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在这样下去,郑乾要把自己逼疯的。
他决定走远一些,去那个回迁小区的路口买一块猪头肉,不用太多,20块钱的就够了,也不要买油饼了,再加一瓶水溶C就是一顿完美的晚餐了。有肉的丰盈,还有水溶C的清爽,而且没有主食,至少还能减点肥,关键是碳水,少吃碳水,多吃点肉没有关系。
郑乾一只手扶着把手,一只手拿着猪头肉在啃,在地铁站整好把肉吃完,顺便好把共享单车车筐里的牛奶盒和香蕉皮丢到了垃圾桶。
地铁,火急火燎地回复邮件。
火车,听着隔壁耳机里的love story。
汽车,中途坏掉,一个醉酒的男人在郑乾后面呼了一晚上酒气,摇摇晃晃地带着十几岁的儿子下车。
郑乾安静地看着忙乱的司机指挥乘客下车换乘,搞不清状况的他觉得这个世界与他无关,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太大关系。
原来路上修路,几个大卡车把路堵的严严实实,项目经理焦躁地用对讲机安排车辆,他安排错了时间!
郑乾觉得自己的时间也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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