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王孙 娘亲
每回香沁忆娘亲,尤喜花枝白素馨,惆怅春寒雨落辛。盼儿欣,点点滴滴是苦心。
20190311 23:59
回过头来仔细一数,这首小词竟已是沐林人近四年来写下的第六百首词作了。此时创作以娘亲为主题的词,或许正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纪念的一种巧合。
时光又来到了春的季节,院内早年栽下的素馨花蓬蓬勃勃地绽放开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素馨花通体雪白,且有清淡香气,令人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在古代素馨花常作为妇女的头饰,是温带和亚热带地区广泛栽培的观赏花卉。巴基斯坦的国花就是素馨花,在巴基斯坦随处可见,不仅长在野外,每个家庭的花园里也种植。
这是词人母亲当年最喜欢的花了。因此,词用“每回”起述,讲出了一个多年以来一直在上演的故事。“每回香沁忆娘亲”,素馨花的香气是沁入心脾的,当它的花香四下飘逸的时候,闻到它,就像是母亲又採着花儿回家了一样。花香激发出了儿时的记忆,对母亲的思念也就更加强烈了。
“尤喜花枝白素馨”一句,既说的是母亲,也说的是自己。母亲对素馨花的喜爱自然也传给了词人。词人在中山大学求学四年期间,对素馨花遍及广州印象深刻。
素馨花相传是汉朝陆贾从西域带来的,南越王赵佗本是北方人,因思念故乡,便把此花带来广州。清朝屈大均的《广东新语》中便记道:“素馨斜,在广州城西十里三角市,南汉葬美人之所也。有美人喜簪素馨,死后遂多种素馨于冢上,故曰素馨斜。至今素馨酷烈,胜于他处。以弥望悉是此花,又名曰花田。”屈大均进而作诗云:“花田旧是内人斜,南汉风流此一家。千载香销珠海上,春魂犹作素馨花。”当年广州城门一打开,运来的全是素馨花。无论富人还是穷人,都会买些素馨花装点家里,到处都是素馨花淡雅的香气。
词是咏性情的,起首两句,词诉诸素馨花这个具体的形象,将母女深情非常自然直白地流露了出来。
及至词的第三句,词人笔锋一转,由直而曲,“惆怅春寒雨落辛”,将读者带入了一种惆怅的情绪之中。词人眼中所见,唯有素馨花所带来的种种意象。这素馨花,既是母亲爱的丰富和延伸,又是自己与母亲心心相映的具体媒介,当想到不知不觉间母亲竟已仙逝多年,让此时的春寒恰似了思亲之苦寒!冰冷的雨泪落下,不正恰到好处地隐隐传达出了词人此时此刻思亲情感的惆怅。读词至此,我们已经分不清词人是在写景还是在抒情。
景与情合,情以景生,正应了明末清初与顾炎武、黄宗羲齐名的三大思想家之一王夫之所言之“含情而能达”,“悲喜亦于物显,始贵乎诗”。
接下来,词将起始句中“忆娘亲”的内容具体化,感情又进一层。词人缘情而布景,以“盼儿欣,点点滴滴是苦心”这样的意境收束全词。
素馨花盛开时花朵密密麻麻缀满枝头,词人便以点点滴滴的花朵来叙事,但是却对花的意象内涵进行了改造,让每一朵素馨花所表现出来的,全都是母亲对孩儿未来美好的期许和嘱托了。
这样“点点滴滴”都在“盼儿欣”的“苦心”,是词人母亲对词人的,谁说又不是词人作为一位母亲对自己身处远方孩儿的呢?结句的因情而设景,进入了王国维先生所说的“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的“有我之境”。
全词一首小令,以素馨花为媒,用丰富的内蕴,传达出了词人心中对娘亲的无限思念,也感情真挚地撞击着读者的心扉。
(阿玛书于20190331)
忆王孙 娘亲
每回香沁忆娘亲,尤喜花枝白素馨,惆怅春寒雨落辛。盼儿欣,点点滴滴是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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