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53年的春季，“书圣”王羲之召集41位亲朋好友齐聚他在绍兴的私家园林兰亭，一起祈福穰灾，并玩起曲水流觞的游戏。大家分坐在曲曲折折的小溪边，命仆人将小酒杯置于上游，让其随波逐流而下，停到了谁的面前，需赋诗一首，否则罚酒3大杯。
众人玩得不亦乐乎，共即兴创作短诗37首，有多人还写下2首，另有16人绞尽脑汁未能交作业，只好认罚，其中就含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大家伙将所有诗作汇聚成集，并公推王羲之作序，“书圣”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下324字的《兰亭集序》：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这则序言不仅文采飞扬，字字珠玑，而且笔力遒劲，一气呵成，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同时与会的大文学家孙绰作后序，同样精彩纷呈：
“古人以水喻性，有旨哉！非所以淳之则清，淆之则浊耶？故振辔于朝市，则克屈之心生；闲步于林野，则寥落之意兴。仰瞻，邈然远矣；近咏台阁，顾探增怀。聊于暧昧之中，期乎莹拂之道，暮春之始，褉于南涧之滨。高岭千寻，长湖万顷，乃藉芳草，鉴清流，览卉物，观鱼鸟，具类同荣，资生咸畅。于是和以醇醪，齐以达观，快然兀矣，复觉鹏鷃之二物哉！耀灵纵辔，急景西迈，乐与时去，悲亦系之。往复推移，新故相换，今日之迹，明复陈矣。原诗人之致兴，谅歌咏之有由。文多不载，大略如此，所赋诗亦裁面缀之，如前四言五言焉。”
其文笔华丽，意蕴悠长，堪称范文，丝毫不输前序。可惜孙绰的名气不如王羲之，后世之人大多只知《兰亭集序》，而不晓得还有《兰亭集后序》，着实令人为孙绰倍感惋惜。
现在，绍兴兰亭已整饬一新，营造了8处景观：鹅池、乐池、小兰亭、流觞亭、御碑亭、右军祠、兰亭江和书法博物馆。再现了当年茂林修竹、流觞曲水的景观。徜徉其中，似乎还能感受到40多位文人雅士齐聚一堂的热闹场景，我仿佛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坐于溪畔，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当玲珑剔透的酒杯滑至我的面前时，它果然停住了脚步，似是多愁善感的女子轻转明眸，投来痴痴期盼的目光，众人也在一旁起哄：“来一首！”我欣然吟道：
人杰地灵会稽郡，书圣文魁兰亭园。
曲水流觞意趣兴，四字五句起诗澜。
万世流芳前集序，千古无名后寄言。
乐与时去无复求，悲亦系之唯达观。
2023.9.9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