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是的,这是海子的一句诗。语出《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但是今天我想写写的是我的高中老师。
大略算来,今年是我大学毕业的第五个年头,高中毕业的第八个年头,我想写的老师教到我们高二年级,算下来,离开他已有十年光景。
斗转星移,日子过的是那么得快,而有些记忆反而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历久弥新,一如昨天。
都说人生的二分之一分界点是20岁,而不是你的寿命除以2。随着年龄越大这种感觉就会越明显。一年一年的,恍恍惚惚,就又是一年。似乎我们走在的已经是人生的下半沿。
老师姓郑,教我们时毕业执教时间不长,老的老师们喊他小郑,我们自然私下也叫他小郑老师。——我们亲爱的小郑,不知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老郑。
班会
小郑老师,入学第一届班会课过我们制定了三条板班规(直到现在,依然如数家珍,可见印象其深刻):
第一、保证有个好身体。好好吃饭、不得病。
第二、要努力学习。必须保证努力。
第三、不能早恋。
当时的我们对“早恋”这样的字眼都讳莫如深,所以当老师把这些话在课堂上明白说出来的时候,顿感尺度太大,所以当时班中一阵窃笑。
不一样的开场确实收到了不一样的效果,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三条防线大家一直谨小慎微。尤其是早恋,被我们视为高压线。当然,后来的我们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当时因为学习压力太重,小郑指认的班长提出辞职。全班正想着虽然能接此大任的时候。他提出一个想法,就是轮流代理制。但我们不叫“代班长”了,我们叫做“代班主任”。
每人轮流一个礼拜,管理班级事务。所以每一次得班会既是上一任的回忆告别,又是下一任的就职演说,我们充满留恋,也充满期待。
拍卖会
他为我们精心组织了许多主题班会。拿印象较深的几节过来说说。有节班会课,是节拍卖课,每个人手里有20万的资金,可以买任何竞拍的东西,去竞拍即可。
我们都孤注一掷。许多项目以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个做“完美的爱情”,竟然没有人来竞拍,一个女同学以极低的几个拍取。尽管多年后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欲而不可求的奢望。
记得还有一个叫做“成为一个传奇人物”,那位男生后来高考成绩不错,只是不知道,离这个传奇的距离又有多远。
10年后的我们以多样的姿态进行着自己的生活,当时那纸面上字眼明明已成了美好的祝愿。
时至今日,如果再叫写我些什么“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之类,我一定会写这节课。
电影课
高中时代有过两部对我影响极为深刻的电影。一部是上篇问说到的《鸟的迁徙》,另一部是《阿甘正传》。而且由于某种状况,阿甘看的还是一部无声电影。
这两部电影,一部让我思考人生,一部让我思考人性。但是这两部电影都是出现在小郑老师的课上。我们用两节课的时间来看一部电影。
而且,我们都用了一节他的晚自习的时间来讨论为电影做影评,谈感想。我的印象深刻在于我当时岁思绪万千,想说的话儿万千,却都没有说出口来。因为我怕说的不周全。
到现在来看,我后悔当初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我先已经知道任何一件事你都不可能有全面的看法。有些多角度的东西生来就带着片面。
数学课
给过我这么多文艺思想的老师,在硝烟弥漫的高中生活,教的不是语文,不是英语,却恰恰是我的数学。
老师有幸当过我们两年班主任,形影不离,时间虽短,却在是在我们这一帮人心里埋下絮叨依恋。后被迫调离我们班,让我们留下深深的遗憾。
他是一个将数学课讲出了美感的人。时至今日,许多公式与算法已经忘记,但是依然记得他看着正余弦函数时那爱恋的眼神:看,这有多美!
我的数学从进高中时就不咋好,自己也算刻苦努力,但并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现在我会用智商高低,来解释这个问题。数学,真的是拼智商的学科,和你时间的付出与努力有时并不成正比。
但我一直保持着对数学的热爱,只是成绩不理想。有时,热爱和玩得好是两回事。之所以难成高手,这当中有许多因素,诸入天分、环境等。
高手多源于热爱,但多数人成不了高手。有些事,我们只要喜欢去做,即便不成高手,在有限生命中依然可以热爱。
再聊聊
这几年,倒越发地想回去和他聊聊。可能许多的对当年事情的看法也已经不一样 。今年夏天回天津时,遇到一个小学妹,今年大二,去年毕业,也是小郑老师的学生,攀谈起来,说这两年老师的腰一直不是特别好。这些勾起了我的许多挂念。
诚然,我没有成为他的骄傲,因为我的高考成绩并不怎么理想。这也成为我生命中一个很大的遗憾。但是,他却成为了我人生的的重要一站。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那么想和他成为朋友。
望再聚
在这个高考至上的年代,高中老师如果在教会你应对高考之外,还能带给你一些人生教益,确实弥足珍贵。
我们的年龄似乎还不至于去怀旧,但是很多过往的事情却是很想写写的。记录我这个年龄的感受,怕许多东西不写,以后感觉已是很不一样的了。
《鸟的迁徙》带给我的巨大震撼我在前一篇文中做过阐述,那个留在心中的疑问今年才得以给自己一个解释。
《阿甘正传》交给我的则是简单至上的人生道理。我们专心干好眼前的事,就一定有所收获。那是之于精神的一种断舍离。
每一个经历高考的孩子都有一步血泪史,但是因为拥有小郑老师,让我们每每想起高中那无数早起晚睡的日子,都生发出一种别样的温暖与快乐。
小郑,望有幸您能看到我的公号文。愿早日和你相见,也愿我们依然见面有所畅聊。
由于提到了海子的诗,末了,附海子原诗一首: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海子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笼罩
姐姐, 今夜我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抒情。
这是唯一的, 最后的, 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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