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在家躺了两个月了,自从脚骨折受伤出院以来,未尝走出房门一步。
阳光早起晚落,青山从依稀清楚到层峦叠嶂的轮廓再到渐渐地模糊,我得一天就又过去了!
母亲每日从晨光微芒即起,快速地洗漱,快速地把前天晚上的饭菜做好,就赶去做工了!因之村里最近几年从外地赚到钱回家盖房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便有越来越多的活计了。而本地青壮年大多在外,老年人又偏多,有钱的又不干,于是往往几家同时有活时于人数便常常不足,母亲于是成为经常被各家邀请的对象了。
母亲60多岁,要技术是没有的了;偷奸耍滑,又一辈子总不愿意做;我们这里的气候又是只适合在夏日才能盖房,于是在水泥石灰的搅拌声中,灰气茫茫弥漫周遭之际,一桶一桶的石灰桶便经由母亲的手或挂在钩子上,或直接拎给砌墙得人;而额头、眉宇发际间得雨水便静俏俏地顺流而下,至眼睛鼻梁,嘴巴,在30多度四十度烈日的灼烧下,虽不至于哗哗啦啦却也流便全身,又蒸发掉为大气循环提供水汽做贡献去了!待渴了非得咕咕咚咚灌下一升水,才算过足了渴瘾。干活时间大约是从早上六点开始,至中午12点吃饭休憩一个半钟头,下午一点半又顶着炎炎的烈日去了!
干活的地方经常就在离我家1到3里之类,远远的便能望见母亲半佝偻的身躯,弯腰右手拿起灰桶的把儿,虽瘦小的身躯因为长期的劳作还是那么有力,迅捷地便把三十多斤的满满的桶递或挂到了合适的地方,只是每小时弯腰拎重物三十多次的动作,太像一头不停耕地头也不抬的老牛,已至于到了晚上六点一停下来,便是浑身虚脱无力了,像累倦了的老牛哼都不哼一声一样不愿多说一句话了!
我每每内心便泛出说不出的酸楚,心里责骂着自己得无能和懦弱。但凡我多挣一些钱,多给母亲一些,最起码够家中的人情往来,柴米油盐水电零花,母亲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父亲多病,家中的重担全部挑在母亲身上:小到做饭洗衣脱地,大到插秧播种收割,再至肩挑背扛一担担的粮食,冬天砍回一捆捆的柴火,春夏之交种满一菜园的蔬菜瓜果,秋日凉凉缝纳鞋底衣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即使到了过年也还在忙一桌子的菜招呼一家老小亲朋好友,到了一年都没正式上过桌,饭罢收拾剩菜残桌。
同龄人的父母到了这个年纪早已连土地都不再耕种,更别提出去干活;人家或三三两两胡扯闲聊,在空气中都弥漫着欢声的大树底下喧闹着笑弯腰;或七八十几人有围观的有做桌上的,地主麻将天昏地暗彻夜通宵;或抱孙子孙女外孙子女哄哄唱唱儿歌俚语楼上楼下,享受天伦之乐!
而我已到三十岁,平时不在家,只在春节时分才算帮得上些许忙,我砍柴挖地做饭扫地拼命地想要弥补对母亲的亏欠,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十年打工总想赚大钱却在股市耽误数年,连老家农村的房子都买不起;至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母亲又哪里敢指望抱孙子孙女呢(再说母亲知道我的条件也不想我辜负任何的女孩子)?今年出去打工想着多赚些钱,下班之余又去外卖,大雨滂沱在斜坡滑到,脚骨折,出院躺家里两个月了!又一次拖累了母亲,除了能帮母亲做做饭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做儿女的欠父母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只希望母亲可以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这样我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尽一些孝道!我欠母亲一辈子,下辈子千万不要做母的儿子再让母亲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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