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浓香味还和20多年前的一样。

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母蹭厂里的春游去上海玩。

那天傍晚，我们站在高架桥下面的一个小卖铺门口，等着集合，一起回家。

太饿，就买了方便面，店主还不错，给热水了，泡开，很香。

店主是个五六十岁的本地人，说着上海话和大人们聊天。

抬头看,清灰色的天空背景上的几条高架桥，远远地插入城市深处。

记不太清楚那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我们赶到那条人很多的步行街时，下起了雨，都没带伞。我们迅速地跟着人群走，偶尔向路边的店里看一眼。途中有个卖包的小店，向着马路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包。我们停下来看了看，虽然灯光昏暗，我妈还是看上了整面墙里的一个。她指给我看，说让我背着应该不错。那是一个简单的黑色单肩包，皮的或是PU的，好像还有编织的纹路细节。我说你背挺好的，我用不上。我觉得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包，比我们那的包都要好看。我心里希望能买，不管是谁背。不过我们离开了，记不清是自己走的，还是被后面人推着往前走的。

然后我们都站在一个大商场门口躲雨，挤满了人，说着不同的口音，好像都很开心。我望一眼商场里面，人不多，灯光明亮，感觉那些柜台都闪着银光。

我们应该还去了那个什么浦大桥。很多人排队等电梯，有个穿着漂亮制服，戴着帽子，画着妆的小姐帮忙开电梯。电梯向上后出去就是大桥。

我拍了张照。我剪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头发，皱着眉头，戴着大大的金边眼镜。旧旧的天蓝色校服，洗得衬已经起泡，赃的白球鞋。身后是斜拉桥钢索，灰白色的天空，看上去和现在的雾霾差不多。不知道是相机不好还是当时的天空就这样。

天很快黑了，车窗外面漆黑一片，贴着玻璃望出去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坐在窗边有些害怕，总想象着窗外会突然出现一个清晰的脸，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