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也是女权主义者。
大学的时候,作为校学生会女生部的副部长,我也策划过女生节的系列活动。而当我对女权主义学习更多、思考更多,我不再提“女生节”,同样,也不喜欢“女神节”“女王节”的提法。
大学时候做主张性别平等的宣传与活动,当时主管学生工作的一位校领导反问:“我们学校性别很平等啊,不需要做这样的活动吧!”
我也明白,身边很多男性朋友觉得,“现在的女生地位比男生还高,要提也是提男权主义吧!”身边觉得“女性已经和男性平等”的女生朋友也很多。
可是,不谈妇女,改用女生、女王、女神,语言选择的背后,不仅体现着女性诸多称谓的不同等,更折射着称谓背后女性地位的不平等。
女生,似乎和年轻挂钩,有意区分女性内部的不同年龄群体;女神、女王,看似体现对女性的尊重,表现女性更高的地位,但却遮掩了女性的实际处境,是一副语言麻醉剂,精神胜利法。
在实际上,这个社会如何对待女性?女性又如何对待自己呢?
我只列举几个我所听到、看到、了解到的部分情况。
女生是男生宿舍聊天的“标配”,而被谈论最多的,是女性的外貌、身体部位、体态。无论什么年纪的男生,说几句关于女生的猥亵玩笑似乎是他们体现幽默的压箱底手段。甚至在路上,面对陌生女性,这种性臆想、闲言碎语也明目张胆。发生在地铁、公交、办公室、社交软件、网络上的言语乃至肢体的性骚扰更是屡见不鲜。在这些时候,女性在男性那里,只是一个性(审美)对象,像一个花瓶、一件衣服。
“妇人之见”,“女生嘛,小心眼,事多”,“不用管她,发发脾气就好了”,在情感里,许多男生觉得女生的正常状态,是需要哄的,是没有主见的,没有思想的。女生就该相夫教子,洗衣做饭带孩子照顾老人理应女生去做。在家庭里,女生是能生孩子的人,该干家务的人,甚至理所应当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男生花心是有能力,是潇洒,“没有不偷腥的猫”;女生花心就是荡妇,道德败坏、人格低下。总之,无论在亲密关系里,还是在家庭里,他们并不是和男性平等的有独立人格的主体,他们或者能力没有男生高、或者理所应当付出更多去照顾男性,或者只能干低价值的工作。
在社会上,“女司机”是低能的、危险的,女厕所总是排着长队而没人意识到需要设置比男生更多的厕位,教授公开表示女生不是做学术的料,企业因为女生要休产假而不愿意招女生,如此等等。
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许多女生也如此自期。
男性和女性真的平等了吗?上面列出的一小部分不平等,是不是一种社会“常态”呢?
在不平等的现实面前,“妇女”所包含的负面信息也变并不难以让人理解。
女生、女神、女王,不肯承认自己是妇女,不愿称呼别人是妇女,正是因为现实里的诸多不平等。
然而,女性可以是也应当是完整的人。不仅仅是性对象,不仅仅是生育工具,不是爱情里的装饰品,不是附庸,不是低能者,不是可以忽视的性别,不是低价值者。
社会对女性充满了偏见、限制乃至伤害。性别平等仍然长路漫漫。
而女权主义,并非只是在主张女性的权利,而是在主张所有人的平等权利。主张任何人不因“性别”而被区别对待(比如被歧视的气质阴柔的男性——“娘”)。
愿我们足够敏感,足够温柔,足够勇敢,足够诚实,为一个更加平等的世界,努力奋斗。
祝愿所有人,妇女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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