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

文/若水

一

昨天中午趁着炖鱼的时间，从厨房跑出来，和两个孩子玩一会儿。因为上午出去买菜，没能陪他们玩游戏。

问儿子想玩什么游戏，他说想玩假装打电话的游戏。假装他是爸爸，妹妹是妈妈，我是女儿。其实就是过家家。

我想换一个，让我演女儿，有点不乐意。但他坚持就要玩这个，好吧，既然是和他们玩，自然要他们开心。

游戏一开始，他拿上一张纸——乐高拼装的说明书，当电话，跑到卧室里，看着我说，开始打电话吧。

“叮铃铃，叮铃铃，”我说。

“喂，那个我今天要加班，夜晚不回来吃饭了，也不回来睡觉，一直到明天才能回来。”

“啊，你加班要那么久啊？夜晚都不回来？”

“是啊，公司有紧急事件，只能到明天才能完成。”

“不要嘛，我要你回来陪我。”说完，我又以剧外人的身份问他：“你干什么工作啊？这么忙，夜晚都不回来？”

“哦，我在银行上班啊，就是这么忙。”

“银行上班就这么忙吗？”

“不是，是我自己开了公司，我是老板，当然忙啦。”他思考了几秒钟。

“我想让你回来陪我吃晚饭，我想你啦！”反正自己现在演女儿，哈哈。

“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再见。”挂上“电话”，我去厨房看一下锅里炖的鱼，又出来了。

而这整个过程，妹妹看着我俩，自己在一边玩儿。

“老婆，我回来了，”儿子笑呵呵地从卧室里出来，先和妹妹拥抱一下。“你在家辛苦了。”

妹妹也是很配合地和哥哥拥抱，笑眯眯地说：“你回来了。”

“爸爸，你回来了，上一天班，辛苦了。”我也乐呵呵地看着他俩，心想“儿子还是个小暖男呢。”

然后儿子在客厅跑一圈，又去卧室，边走边说：“我还有事儿，得去公司一下。”

“怎么刚回来又走了？”我知道这是最近和他爸爸学的。

“嗯嗯，就是有事儿。”

二

饭菜做好，我端到餐桌上以后，叫他们过来吃饭，原以为之前的游戏已经结束，哪知儿子说继续玩，好吧，继续玩。只要他们能好好吃饭就行。

坐在餐桌前，我给妹妹剥鱼刺时，儿子也不停地拿他的手机，接电话，一会儿是公司的电话，一会儿是垃圾电话。即使不拿，也时不时地看两眼。

“你怎么下班回来，还是不停地接电话啊？能不能先把手机关机？”我忍不住笑着问他。

“啊，这个手机坏了，关不了。”说完，又拿起来，“喂，什么事儿啊？这样啊，这会儿我在家呢，先挂了啊。”

“你回来是陪我们吃饭、说话的，怎么老是接电话呢？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哎呀，爸爸，我要你和我聊聊天。”我这个“女儿”撒起娇来。

“喂，什么呀。”没顾上回答我，“爸爸”有接上电话了，“这个是诈骗电话，怎么这么多诈骗电话啊。”

“赶紧吃饭吧，我给你夹了鱼，”我说着把他的碗推到他跟前，“慢点吃，可能还有些鱼刺没挑干净。”

“我是妈妈，我会自己吐鱼刺。”妹妹说着，从嘴里吐出一根小鱼刺，“你看。”

“是，你是‘妈妈’，会自己吐鱼刺。”

儿子吃了几口饭，又跑到卧室去了，“我公司有事儿。”

“你怎么饭还没有陪我吃完又走了？”“女儿”不高兴了。

“假装那是中午饭，我等会儿再回来陪你吃晚饭。一会儿给我打电话啊。”

三

“叮铃铃，叮铃铃。”

“喂，我一会就回来了。”

“好，那你路上慢点啊。”

“好，先挂了，我在路上，一会儿就到了。”

“爸爸”来到桌前，我想借机给他灌输点“工作虽重要，到家庭也很重要”的思想，“爸爸，上班是为了干什么？”

“挣钱。”他边吃边回答。

“挣钱是不是为了让我们生活得更好？”

“是的。”看来啥理都明白。

“那家人重要不？”

“重要。”

“那我建议你换份工作吧，你的这份工作太忙了，忙得都没时间陪伴家人。”

“我现在不是在上班，我自己开的公司，我是老板。”

哈哈，还是小孩子，有点概念不清，“自己开公司，也是在上班啊。”

“哦，但我挣钱了，可以给你买礼物、买漂亮的玩具。”

“我可不喜欢你不陪我，只给我买礼物、买玩具。那样我宁愿不要，只要你可以多陪陪我。”

“那我以后四点下班回来陪你。”

“不用不用，正常下班就行，五点吧，路上耽误点时间，快七点到家，正好我们等你吃晚饭。”

“那好吧，我走了啊。”

四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再看他的饭还有点没吃完，“你的饭还没吃完呀。”

这时，妹妹看哥哥走了，也跟着跑开了，本想着玩游戏会好好吃饭，看来当了“爸爸”就更管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他俩叫过来吃饭。

接着我的思想灌输，哈哈。

“上班挣钱是为了让我们得生活变得更好，如果为了挣钱，不顾家庭了，那还是少挣点吧。”

“我吃饱了，上班去了。”我的一句话刚说完，他又跑开了，碗里剩的一点点饭也不愿意吃了。

妹妹的饭没吃完，也跟着走开了。

“这女儿还没吃完饭，这爸爸妈妈怎么都走了，没人陪女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