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试图催促时间快点儿走啊,好让我活到十八岁大人的年纪,也不是因为害怕死在十八岁前,只是单纯的为了名正言顺的进入网吧。等我上到高三年级,站在成人礼的舞台上唱着《我相信》的时候,发现“大人”的身份,并不是用岁数能够算计的东西。
什么是“大人”,如今我还道不明。解释上说:成人,区分于小孩儿。 但解释也不见得完美。好比我父亲一个大男人,我听过他撒娇生气地怨我的母亲:“你对我的关心不到位!” 他修理家里的物有时性子急了,会骂嚷嚷的撒手不干,如同孩童。好比我的母亲工作于兽药市场,有时候捡到别人掉落下的小家禽,会像孩童一般怜惜地把它们领回家来。家里的乌龟死了,她难过的要跟我哭诉。
“你曾几何时有过自己即为“大人”的时刻。”
我归零的想。
在十一二岁?也许吧。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爸爸给我买了一辆变速自行车。车子放在家里不经常能够骑,偶尔讨好了母亲,她会愿意帮我把它从四楼往楼下扛,允许我在小区花园里骑着它耍。有一次,朋友组织骑去大马路上三公里外的地方看喷泉,我答应了。瞒着家人骑着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有了从未有过的使命感。我小心翼翼地,告诉自己确保坐在身后的小伙伴和自己都必须能够安全回家。那也许是我第一次想像,死亡。
再后来,初次来月经。这个让人觉得害怕且羞耻的东西让人精神紧绷,这种感觉甚过第一次发生性关系。性关系里存在选择性同时存在避孕措施,而大姨妈毫无准备地,说来就来了。你没有选择的只能接受它。它就像新的生命,这一刻已经是试图接受生命的开始。
我读到了初三年级。爸爸选择出国在外工作,留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那些夜里敏感时就哭,眼泪教我白天学会了分担家里的琐碎的事。第一次觉得长为大人是残酷的,我认识到了没有人生活里失去了谁是不行的。
再后来,第一次跟父亲自拍。很奇怪,我眼里的父亲,从未老过,就像王小波写的,我感觉他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他。他活在十岁,二十岁,近三十岁的我的眼里,竟没有过太大差别。直到有一天我拿出手机和他自拍,我才知道,生活也想王小波写的,它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父亲的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他已经老了,而我竟没有成为真正的大人,但再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儿。
什么是“大人”。
好像今天比昨天承受得多的,即将为“大人”,明白以后,我竟想成长为小一点的,简单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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