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六部》(感知对话录、96)
生存者:
如果承认客观与生命的存在是一种方式,那就必然会有其他的方式,我们就有选择某种方式的可能,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存在方式是一种意识模型,是一套维持其存在运行的逻辑体系。客观存在本身的逻辑打破了这种关于存在方式的定义,客观存在以反逻辑的方式否认自身是一种存在方式,这种“非方式”的存在观念被我们接受,我们从此下不了台。没有方式的存在杜绝了改换方式的可能,我们就从这里掉进了客观存在的深渊,而且还没有爬上来的可能。
感知者:
问题的症结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我们认识到客观存在与生命存在是一种方式,这个方式早就被动摇了,因为实践已经证明这不是一个逻辑圆满的良好的方式,问题是我们从未把它们作为一种方式,而是作为一种不容置疑、不可否认,没有方式也不用逻辑解释的当然的“客观存在”,“客观”在这里的意思就是一切认识、一切伦理逻辑之前的存在,所有意识之前的存在,与任何意识和任何解读都无关联的存在,就是无需证明也无法证明的绝对存在,一切的认识和逻辑体系都仅仅是我们为解释这个绝对世界而作出的主观行为,我们只有认识、解释和把握这个客观世界的份,我们能否认识透它,能否真正理解并解释它,这得看我们有多大的智慧和能力,也许我们永远也没有能力来认识它和解释它,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存在,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用它,但不是它,我们自己的存在与它的存在是不同性质的存在,这种不同导致我们永远不会懂它,除了利用,也绝不会与它建立本质性的存在关系。我们迟早要被客观存在排除在外的,因为我们本身并非必然的客观存在,我们仅仅是偶然的存在,偶然的存在不会成为存在的必然。我这里替唯物主义者说出了想说的话,也查清了唯物观的“家底”,绝对存在的唯物世界压倒一切地永恒地存在着,这是个什么方式好像无须考究。或者是,你把它作为什么方式都是可以的,它本身的存在没有任何方式。
在这样的情形下,客观与生命方式下的意识模型能够改变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数千年来都没有触动客观与生命的意识模型,是它们处在一个不可能触动或改变的位置上,我们只能改其下,不可改变它们本身,久而久之,客观存在更是无可非议的存在,生命存在更是天经地义的当然存在,没有什么理论敢质疑和否定这两个存在,没有什么理论不建立在这两个存在的前提之下和基础之上。这两个存在不但是人间世界的伦理逻辑基础,是人类所有认识、观念、思想以及行为目的的前提,由它们形成的思维模式更是限制了我们的可能性,致使人类社会在客观存在与生命理念中徘徊至今,无法找到终极的出路。
然而,客观与生命方式的否定难道真是我们翻不过去的大山吗?其实,这两座大山不过是我们主观意识的冰山,长期以来,不断有理论挑战唯物主义观念,人们并非甘心受到唯物论的压迫,生命理念虽然至今未受到过质疑,但我们并不满足于生存的现实,以及对于人生的认识与改革,已经不断地从另外的方面动摇了生命伦理的根基,这两个连接在一起的存在方式的改变开始出现了可能性,它们在建立和运行了数千年以后,终于出现了被替换的征兆。
生命观看似比唯物观更不可动摇,但如果客观存在不存在,生命观还站得住脚吗?客观存在方式延伸出的生命方式为什么就不可动摇呢?生命方式必须建立在客观存在的基础上,如果客观存在不存在,生命的伦理逻辑会随之崩溃,这才是人类世界空前的地动山摇,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开天辟地,上帝造世的神话已经成为过去,我们现在将重新用新的理念来使用这个世界,这才是人类世界真正的新开端。
我们首先认识到客观与生命是一种存在方式,这就是更新的开始,将客观与生命的意识模式拿到理性的光照下暴晒,它们的伦理逻辑体系将立即崩溃,我们回到存在本来的逻辑上来拷问,一切主观观念都会很快现形,西方社会曾经出现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就是一次勇敢的尝试,我们现在应该重新认识后现代主义的革命性了。(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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