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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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也许是!
一、初见
天是阴的,阴的很重,并没有下雨。不是说阴的很重,就非得下雨一样,他们再也没能见面。
一位文艺女性和这位从事摄影工作的男子,不幸在国外有了一次倾心交谈的机会。
他们都有着对艺术独特的认知,都有着较高的文化修养和追求精神生活的愿望,情投意合,才貌相当。
甚至差点就能在一个单位工作。如果他们早就成为一对,会被看成天底下最般配的夫妻。
当然,他们也早各自拥有了各自的家庭。
在这次倾心交谈的机会后,他们无法抗拒相互产生的那种吸引力,开始寻找各种幽默的机会。
在这位摄影男子经常取景的僻静街巷,文艺女会出现在他的摄像机里,也许不单单会成为摄影男的素材;
在文艺女的作品中,摄影男时常以配角身份出现,也许她在顾虑着什么;在幽暗电影院里紧紧依偎后,却又变成结片后灯光下的纯白。
或是三毛:“我相信,上天给我的,无论我十指怎样紧扣仍会走漏,给我的,无论我怎么失手都会拥有。”的文人因素,又或在那个严厉的岁月,他们的关系始终没敢发展到“那一步”。
工作上的便利,给了双方很多相接触的机会,又一次僻静街巷、文艺作品、幽暗影院后,他们约定,半个月后他们将回国在一家影院见面。
此外他们没有任何通讯联系的方式。
半个月,半个月里会有多少遐想,又会有多少不该发生的发生?
半个月实在太长!
二、期待
就在将要见面的前一日,他们回国了,救护车的警灯闪过寂静的黑夜,警笛始终伴随日夜。
2003年非典在他们所在广东河源发展势头已超出当地医疗防控能力,非典发生了,封锁、隔离,在他们约定见面的那天实施,约定的见面最终成了幻想。
这是天意吗?或许他们都在想:两个人都活着,家人都已被病魔夺取了生命,如果对方没有了家,而又主动提出那层意思的话,那么“结合”将是顺理成章的事,两颗破碎的心或许也可就此得到安慰。
整整半个月里,他们可能要面对亲人的死亡,甚至要面对自己的“不死亡”,半个月时间,好似半年,半个世纪。
回国后的他们,更值得牵挂的不用想便是家人。期待能和家人马上相见,妻子、丈夫、父亲、母亲她们的安危,也期待半个月前约定见面的那个影院。
不幸的是,双方家人没能躲过这场病毒的来袭,感染住院。
文艺女和摄影男先后得知情况后,刚开始那不成熟的想法一直在脑边回荡。
也许他们夸大了这场疫情严重性,也许现在出现他们脑海只有期待已久的那个影院。
他们毫无对病情治愈的信心,知道的只是家人在医院,约定的影院会成为期待。
回国后他们经历了这不该经历的经历,简单又或是复杂。
三、庆幸
非典继续蔓延,政府相关部门、医疗团队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了有效的防控治疗措施,疫情蔓延的势头将被得到控制。
庆幸的是他们的家人终是抵抗了病魔,躲过了危险期,继续住院观察和治疗是必要的。
文艺女和摄影男也自行隔离了几日。二人都担心着对方。文艺女的作品里,摄影男慢慢以主角的身份出现,摄影男的影像资料,文艺女渐渐不再是简单的素材。
没有联系,满脑的整日想恋却终没断。
“偶尔抱怨一次人生可能是某种情感的宣泄,也无不可,但习惯性的抱怨而不谋求改变,便是不聪明的人了。”
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只对了一半,他们可不是不聪明的人,在双方建立家庭的前提下,约定的只是见面,双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这便是解决相互吸引的正确方法,文艺女和摄影男此刻的内心会是复杂,也只有复杂。
半个月前约定的见面,也许会说清双方今后的关系,文艺女想对摄影男说的话,会不会是摄影男想说的,又会不会是他们家人想说的,此刻都将说不清。
现在所想的一切都会是遐想,凭空而来的,会越来越乱,乱得让人厌恶。
双方家人治愈出院的这天来到了,也是巧了,更像是天意,天意让他们有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双方的家人在同一家医院,同时间段出院。
四、假装
在理所应当的出院部,他们 面对面站着,尽管他们都带了口罩,他们都从对方可怕的目光读到了关于销毁这段不该情感的消息。
都活了下来,但他们却无法欢呼自己生命的延续。他们都解脱了,却失去了爱的自由。
他们只是面对面的站着,僵直的目光里说不清是对死的渴求还是对生的迷惘,是对昨天的忏悔还是对明天的祈愿。
他们最终都只是默默地走回各自的宿地。
假装曾经认识,现在不认识。
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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