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送闹闹去他姥姥家。
隔河望见娘家西邻的二奶奶家门口有几个戴孝帽的人,我不由地心下一惊:"二奶奶去世了!"
二奶奶瘫痪在床失去自理能力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期间我也只遇见她四五回,她坐在轮椅上由我二爷爷推到大门外晒太阳。每回和她打招呼,她也仅是摆摆手算是一种回应,她瘫痪的同时也失语了。
强势了一辈子,在人世最后的几年里,吃喝拉撒都要靠人帮忙,心有不甘,偏偏却又死不了,这种痛苦时时折磨着二奶奶,简直是生不如死。
二奶奶一辈子都看他的老公不顺眼。二爷爷人木讷话语少,走路收肩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奴仆,二奶奶呢,则是仰首挺胸,一副女王相,两个人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以前经常听见二奶奶骂二爷爷,骂也不还口。
二奶奶卧床的这几年,主要靠二爷爷照顾,二奶奶心情不好,常拿二爷爷当出气筒,偶尔还赏老爷子几个巴掌,老爷子不喜不怒,打也不还手。
二奶奶走了,撇下二爷爷也很有可能活不多久了,他也患癌好几年了。最近的这几年里,二奶奶是他的精神支柱,他被确诊得了癌症,做完手术就着急出院,怕别人照顾不好我二奶奶。
晚上回娘家,二奶奶家门口的大音箱音量调到最大,震天响,惊得我心慌。二奶奶若真有灵,她也该不喜欢了。
死者安息,二奶奶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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