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却铭记

作者: 溯渺 | 来源:发表于2017-02-16 15:03 被阅读0次

    楔子: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你,我已经朝你走了九十九步,而你的那一步却不是走向我,我们之间永远差着一步之遥。

    莫筝,莫争。

    慕笙,慕生。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心会有多痛,直到亲眼看到她被一辆车给撞飞,倒地不起时,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心了。

    混混沌沌地在手术室外等候,时钟一点一点地走过,漫长的等待,如同蚂蚁啃噬骨头的滋味,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煎熬。

    “叮——”手术室的灯灭了,一身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谁是车祸病人的家属?”

    连着问了两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冲了过去,紧张而又恐惧,“我是,我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医生上下扫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狐疑,“你是病人的家属?”

    “病人的父母在国外,如今赶不回来,我能代表家属签字,我是她的......”急促的话语,顿时停顿了下来,微微咬了咬牙,“我是他的男朋友。”

    医生叹了口气,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病人出了车祸,脑部受损,我们已经在尽力抢救了,但是希望渺茫,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请家属去签一下字。”摘下口罩,医生的语气极为叹息。

    医生低垂的眸子让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丝毫没有听清楚医生口中的话,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也接着变重,知道意识也跟着模糊。

    “先生——先生——”

    001:他,好笨啊!

    “小歌,我爱你。”

    俞歌的脑海里始终回想着这样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始终想不起来说这话的人是谁。

    病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俞歌的神思,一只纤白的手五指分明,提着一只白底画着蓝色小花的保温壶,壶里的汤汤水水。自俞歌醒来那日起就没有重样过。

    “今天是乳鸽汤,对你病情有恢复。”轻轻的拍了拍俞歌的脑袋,宠溺的笑容几乎淹没了俞歌的这个人。

    俞歌记得这个人,而且她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微微眯了眼,悄悄皱了皱眉,吃痛的语气,“好疼。”眼神偷偷望着来人,似乎对着这个人撒娇永远都不会腻。

    他,好笨啊!

    果然,上当了。“是不是脑袋又疼了,我手拍疼你了,是吗?”秀气的眉头皱起,脸上满是自责,转身就要出门去叫医生,衣角却被轻轻捏住。

    回眸却是一张充满恶作剧的笑脸,无可奈何,脸上却是不自觉的宠溺,“又调皮。”

    俞歌笑笑,却没告诉他,她是准备装疼来着,而刚才脑袋是真疼,一阵一阵的。

    似乎习惯了眼前的人的照顾,俞歌就着来人的手连着喝了好几碗乳鸽汤,满足地舔了舔略微惨白的嘴唇。

    “俞小姐,你男朋友又来看你了。”小护士羡慕的语气让俞歌的脸上染上了红霞,而来人却微微抿了抿唇,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思。

    趁着小护士帮俞歌换药的时机,偷偷抬眼瞧了瞧来人,颤抖的睫毛透露出了俞歌的心虚,瞧一眼,目光慌忙移开,不过一会儿,又瞧了一眼。

    没被发现的侥幸,心里满满的喜悦,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小动作,面上没有表露,宠溺地装作没看见,其实早已印在了心底,默许着俞歌的窃喜,光是看到那上扬的嘴角,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曾经,他是这么想的,只要看见,就够了,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眼眸微微低垂,掩饰住其中一闪而过不知名的情绪,薄唇不自觉地微抿,抬眸,深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头顶缠着绷带的俞歌,越发温柔。

    如今,他变得越发贪婪,想要更多,更多。

    “嘻嘻——”面对两人遮遮掩掩的目光,小护士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帮着俞歌换了药,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俞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之前紧张得差点在手术室前晕了过去。”

    这下子,俞歌的脸彻底红透了,像只熟透了的苹果,眼眸彻底沉了下去,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

    听到他差点晕倒了,还是没忍住,抬起如水的眼眸去望着他。

    温柔似水的笑容,眼眸之中还带着几分对她的调侃,那深邃的眸子仿佛藏着一轮漩涡,把她深深地卷了进去。

    可是,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脑袋又被轻轻敲了敲,略微吃痛,总算是唤回了她的神思,“小歌,脑子里又去哪儿神游了,医生可说了,你的小脑袋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好好恢复。”

    看着那张脸上的温柔,一闪而过的疑问还是被压了下去。

    那温柔,总不可能是骗人吧!

    002  没有葱的葱烧海参

    “嗯,我知道啦!你好啰嗦啊!”如此骄纵,也只有他才能忍受吧!

    轻轻地将俞歌安顿好,连被角也细心地掖好了,然后,俯身在俞歌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如同羽毛一般,扫过俞歌的心,略微有些痒。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拿起那只保温壶,转身就朝外走去,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

    手已经将门把手转动,俞歌一声轻唤,“莫筝。”

    身子细不可见的一顿,回头,眼中尽是茫然与疑惑。

    “一路小心。”

    微微点头,一切茫然和疑惑一扫而光,随即微微一笑,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就连关门的声音,也很轻微,似乎害怕吵着房间中的她。

    细不可闻地轻轻呼了一口气,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后背细密的汗珠微微浸湿了纯白的衬衫,提着保温壶慢慢在住院区的走廊走着。

    突然停下了脚步,透过房门上透明的观察窗,里面的格局和俞歌住的病房一模一样,只是那病床之上,躺着一个同样缠着绷带的男人。

    那紧闭的眸子以及那僵直的身体,都显示出那人昏迷已久。

    “1203。”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抬眸看了看房间号,随即,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轻轻转动钥匙孔,房门被拉开,顺着门缝飘出来一阵香味,俞歌深深吸了一口,脸上很是满足。

    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已经经过了很多次,有那么一个人也这样在等她。

    “莫筝,我回来了。”将包放在门口的衣架上,换上居家的拖鞋,“好香啊,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即使围着碎花围裙,依旧抵挡不了那挺拔高挑的身影上引人注目的气质,手上还握着炒菜用的锅铲。

    看见俞歌的身影,莫筝朝着俞歌暖暖的一笑,“小歌,准备一下,快吃饭了。”眉骨间架着的眼镜微微滑落,用手背又给定了上去。

    从医院出院已经快一个半月了,曾经因为医院饮食极其清淡,而苦不堪言的俞歌,如今脸上已经隐隐有了圆润。

    “莫筝,你的手艺这么好,我要是在这么吃下去,我都看不起我自己了。”面对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俞歌猛吞了好几口唾沫,极为哀怨。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俞歌脸上鼓起的脸颊,“医生说了,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莫筝眉眼弯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在身材和口福之间纠结了许久,俞歌还是选择了胖死算了,大不了运动量加倍,极为严肃的眼眸盯着桌上的菜肴,就好像是盯着一群敌人一般。

    “尝尝这个,我没有放葱姜蒜。”夹了块鸡肉放到俞歌的碗里。

    正在吃着极为愉悦的俞歌,听着莫筝这一句话,动作一顿,脑子里浮现了一段极为熟悉的对话。

    “葱烧海参,赶紧来尝尝。”

    “你知道,我不吃葱啊!”

    “我没放葱啊!”

    “没有葱的葱烧海参!”

    ......

    003 放开她,我放你们走

    “小歌,小歌。”耳边是莫筝急切的呼唤,抬起头,对上莫筝的如墨的眼眸,那眼中含着泪水的迷茫,让莫筝薄唇微微一抿。

    放下筷子,俞歌的声音微微消沉,“对不起,我吃饱了。”

    不知道怎么的,俞歌的心顿时很乱,刚才脑子里回响的对话,让俞歌感觉了错觉。

    错了,错了,好像有什么事情弄错了。

    厨房里,淡淡的流水声夹杂着略微清脆的洗涮声,尽管俞歌的脚步声再轻微,可还是让莫筝听到了,眼眸之中不知名的情绪流淌,嘴角的笑意慢慢平缓。

    “小歌,外头冷,围上围脖,别冻着。”仔细地将围巾戴在俞歌的脖子上,没有勉强俞歌低垂着的脑袋,将俞歌揽进怀里,“早点回来。”

    “嗯。”细如蚊蝇的声音,从怀里传了出来。

    直到大门关上,莫筝精致的眉头才微微蹙起,脸上的笑容彻底收了起来,带着淡淡的寒气,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初冬的街道,寒风席卷着落叶,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寂静无人,路灯也显得极为孤单,灯光之下,俞歌就那样站着。

    茫然四顾,俞歌感觉自己不知道该去哪儿,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和莫筝呆在一起,心里总有一个感觉告诉自己,错了。

    可是什么地方错了,俞歌却不知道。

    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之处,一个黑暗的人影隐藏着,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是俞歌漫无目的的行走。

    “小歌。”呢喃了一声,眼眸之中满是深情,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人影才慢慢跟了上去。

    可是没跟上几步,脚步顾不上急切,奋力往前跑,声音大喊,“小歌。”

    俞歌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她很想开口去回应,可是闻到的味道太过刺鼻,粗糙的手帕蒙住了口鼻。

    绑架——这是俞歌的第一感觉,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去反抗,可轻量的乙醚还是让俞歌的脑袋有几分昏沉,最后彻底陷入昏迷。

    绑架者也能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动作,低头看着上头的人指定要的人,眼眸已经闭上了,似乎是乙醚起了作用。

    “赶紧把人送上车。”小声地催促着自己的同伙。

    一只手按上了绑架者的肩膀,指节分明,还带着几分力道,以及能感受到隐忍的愤怒,“放开她。”

    给同伙使了个眼色,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插了进去,还没等来人注意,匕首就抽了出来,鲜血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你,你怎么给了他一刀?”绑架者眉头紧皱,显然没想到自己同伙的动作,“吓唬他,不就得了,你,你——”

    “那,咋办啊,大哥?”同伙瑟瑟发抖,匕首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呼吸渐渐急促,手握着绑架者的肩膀力道加紧,声量却弱,“放开她,我放你们走。”

    绑架者和同伙明显准备不足,同伙看着地下面积越来越大的鲜血,脸色紧张更是害怕,“大哥,怎么办?”

    “算了,算我倒霉。”绑架者扔下俞歌,任由俞歌瘫软在地上。

    004 我感觉我认识他

    松开绑架者的肩膀,呼吸越来越困难,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另一只干净的手紧紧拉住俞歌的手。

    我不会再松开了,再也不会。

    似乎有很多人来回转悠,忙碌着,很是喧闹,还有人用光照着瞳孔,检查着什么。

    俞歌再次醒过来,充满着消毒水的医院病房,又回到了呆了半年的地方,右手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侧目望去。

    尽管眼皮还是沉重,努力张着眸子,俞歌还是能看见,那是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还能感觉到薄薄的茧子,还有什么力道将握着她的手拿开,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医生,这两个病人的手分不开。”

    “男病人伤口靠近心脏,出血量太大,接近休克了。”

    “医生,男病人好像之前脑部受过重创,情况危急。”

    “这个,赶紧推进手术室,进行手术。”

    ......

    意识昏昏沉沉,俞歌歪着脑袋,恍惚之间,看见了另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那张脸,似乎很熟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可是还没等俞歌看清楚,眼皮越来越沉。

    不过短短一年,俞歌就进了医院两趟,前面一次,重伤住了快半年,这一次,调养又住了一周。

    俞歌再一次醒来,一双温柔带着伤痛的眼眸就这样闯进了俞歌的心里,很是熟悉,也让俞歌的心微微紧张。

    还没等俞歌有所反应,身子被一股力道揽了起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颤抖又带着心疼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求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不由自主地抱住莫筝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安慰着,极为歉疚的语气,“对不起。”

    松开俞歌,莫筝掏出一只精美的戒指盒,递到俞歌面前,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若是忽略那极为让人心疼的语气,“让我继续照顾你,好吗?”

    沉默,无尽的沉默。

    呼吸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极为清晰,俞歌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声,医疗仪器的声音一点一点呼应着彼此的呼吸。

    “好。”

    此话一出,俞歌一个激灵,眼眸之中尽是迷茫,似乎那个字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莫筝嘴角的笑意最是幸福,如同春日的阳光,极为灿烂。

    莫筝办完出院手续,却没有在病房看到俞歌,叹了一口气,关上房门,朝外走去,走廊的另一侧,俞歌伫立在一扇透明玻璃墙前,眼睛直直往病房里面望去。

    用手轻轻揽住俞歌的肩,低着头,看着极为安静的俞歌,“该走了。”

    “我感觉我认识他。”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俞歌眼眸中只有病床上的那个人,湿润的眸子让莫筝极为心疼。

    听着这句话,揽着俞歌的手略微收紧,“小歌。”

    抬起头,俞歌看着莫筝,伸手轻抚着莫筝的脸庞,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耀着莫名的光芒,“莫筝,我——”

    食指轻轻按住俞歌的嘴唇,眼皮微微的跳动让莫筝极为不安,“有什么话,先回去再说吧!”

    005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揽过俞歌的身体,往外走,视线却一直盯着病房内躺着的那一个男人,直到视线之中再也看不见那个男人,嘴角扬起一丝邪笑。

    小歌,最后是属于我的。

    俞歌总算是离开了医院,也算是暂时脱离了医院的诅咒,可是没事的俞歌还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医院之中。

    “俞小姐,你又来看望那个病人了。”小护士从那个男人的病房出来,就看见俞歌站在病房前,透过透明玻璃看向里面的躺着的病人。

    出现的次数多了,许多医院的小护士也就眼熟了。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犹豫了一下,俞歌还是开口了。

    小护士朝着病房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之前脑袋受过伤,后来靠近心脏的地方又有一个极大的伤口,失血昏迷,快一个月了,情况不太好。”

    “那他还能醒过来吗?”俞歌眉头微皱,脸上的担心不言而喻。

    面对着那个躺着的男人,俞歌知道,这个就是在绑架的时候出现在现场呼唤她的那个男人,甚至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莫名的熟悉,甚至于看到这个男人出事,俞歌的心里泛着不知名的酸楚。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小歌,我爸妈他们过两天要到这里来,到时候会和我们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需要我跟俞伯父俞伯母通个电话吗?”莫筝手里拿着一本婚礼指导,选着婚纱的样式,将挑出来的婚纱递给俞歌再选。

    手里托着本子,俞歌却觉得有千斤的重量,无比沉重,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片段,似乎这样的动作曾经也做过,那个感觉很熟悉很幸福。

    “莫筝。”呢喃地喊了莫筝的名字,手指轻轻捏出莫筝的衬衫衣角,“我还没准备好,要不,就算了吧!”

    莫筝动作一迟,接着继续翻看着,不过一瞬,又将婚礼指导的本子给合上了,“好,我听你的。”

    心里微微放松,俞歌轻轻呼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量一般,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莫筝的手中,“莫筝,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你永远都是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这么好,可是你的心却从来都不是我的。”声音极轻,几乎没能听清,俞歌甚至觉得是自己幻听,莫筝从小到大对她都是如此温柔。

    将俞歌再次揽进怀中,头轻轻依靠在俞歌的肩膀上,卑微的乞求,“那你能不能也答应一件事?”

    俞歌身子一僵,莫筝接着请求,“周末,陪我去一次游乐场吧!你很久很久之前就答应过我了。”

    俞歌是在莫筝八岁那年搬到莫家隔壁的,从第一眼看到那个爱笑的小姑娘,莫筝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容下过别的女孩,那年的温柔小子蜕变成了温柔绅士,在她的身边,呆了十八年,也爱了整整十八年了,看见过她哭,看见过她笑,看见过她与别的男人幸福......

    他,嫉妒,很嫉妒,嫉妒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曾经以为他只要看着她,他就很满足了。

    006 你心里哪怕忘了他,可还是只有他

    游乐园,莫筝一身休闲的装扮,头上一个鸭舌帽,加上灿烂的笑容,外人看来,不过是十八九的阳光大男孩,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将其中一个递到俞歌的面前,“给你。”

    “冬天,吃甜筒?”俞歌愣了愣神,接过甜筒,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甜腻的滋味还透着冰凉。

    莫筝抬起右手看了看,突然,牵起俞歌的手,朝着某一个方向跑去,俞歌一时不觉,略微有些踉跄,接着赶上了步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呼呼——”两人弯着腰,一顿喘气,相视一笑。

    俞歌才发现,两人跑到了游乐场中巨大的摩天轮之下,高达的摩天轮,两人与之相比,不过如同尘埃一般。

    莫筝对着表,眉眼弯弯,数着秒,“10.”

    “9.”

    “8.”

    ......

    “3.”

    “2.”

    “1.”

    没等俞歌有所反应,莫筝以手托起俞歌的脸庞,低头,在俞歌诧异的眼神之中,覆上了俞歌的唇。

    摩天轮上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而在莫筝和俞歌所在的地方,一道喷泉墙起来,将两人围在其中。

    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俞歌脑海中一段一段的片段浮现出来。

    “啊——”俞歌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无力地瘫软,多亏着莫筝扶着,“啊——”

    双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脑袋,俞歌只觉得脑袋如同炸裂一般,“慕笙,慕笙——”反反复复呢喃着同一个名字。

    莫筝怀抱着俞歌,看着俞歌痛苦的模样,自己很是急切,从俞歌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一僵。

    我还是进不到你的心里,你心里哪怕忘了他,还是只有他。

    俞歌一年之中第三次进医院,只是这一次的她有些不一样了,看着躺在病床上极为苍白的俞歌,莫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莫先生。”帮着俞歌全面仔细地检查了一次,医生将莫筝喊出了病房,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莫筝的脸色很是阴冷。

    半年后,莫家山庄。

    “俞伯父,俞伯母。”礼貌地称呼眼前两位几近花白的老人,不过中年的模样已经极为显老。

    俞歌妈妈对着莫筝微微一笑,看着莫筝手里大包小包提着的东西,“小筝,你来看小歌。”

    对着俞歌妈妈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归置到该归置的地方,莫筝已经很是熟悉这个地方,因为有她在的缘故。

    “慕笙,你来啦!”俞歌轻巧的声音,再看到莫筝的时候,变得极为惊喜,随即又变得极为疑惑,“莫筝哥哥,说今天要来看我的,可是我都没用看到他,他是不是嫌弃小歌不乖啊!”

    莫筝轻轻摸着俞歌的脑袋,极为温柔,“莫筝哥哥答应了小歌,就一定回来的。”

    “莫筝哥哥,你真好!”俞歌惊喜的声音,抱着莫筝就往莫筝怀里钻,随即又歪着头思考,“咦,慕笙呢?又去哪儿了?”

    莫筝明显对俞歌的变化习以为常,任由俞歌为所欲为。

    “俞小姐脑子之前受过巨大的撞击,失忆是撞击之后的后遗症,一般来说,经过刺激,俞小姐可以恢复记忆,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说,俞小姐经过刺激,恢复了部分记忆,有可能会出现的记忆丧失,或者记忆混乱。这种情况可能只是一时的,也有可能是一辈子的。”

    当初医生的话语回响在莫筝的脑海之中。

    “莫筝哥哥,我要等慕笙,慕笙什么时候回来呢?”俞歌手指绞着手指,眼眸之中纯真的目光盯着莫筝。

    莫筝轻轻拍着俞歌的脑袋,不知道是说给俞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得,“他会回来的。”

    医院中,在病床上昏迷了快一年的男人,眼眸微微颤动,接着缓缓张开,干涸的嘴唇一开一合,“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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