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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或者留下

逃离或者留下

作者: 续予 | 来源:发表于2023-05-09 16:20 被阅读0次

    今天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貌似漫长的日子后,经历很多事情后,发工资的日子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不再翘首以盼,不再欢呼雀跃,人真的会对一切事物免疫,慢慢的,快乐的阈值越来越高。

    同事的话总让我感觉很真实,她告诉我,即使有争吵,她也愿意守在父母身边,工作是排在家人最后的。

    但我们矛盾地却把生命中最好的年华,最多的时间,最充沛的精力,统统给了工作。我们远留在异乡,在阳光好的日子里不能出门,不能去见大山大海,也不能陪在父母身边,最初的最初是因为工作,我们如此的失职,对于生命。

    我们囿于咫尺之间,为了金钱,为了能在生命中多一份安全感,却又生气损害着健康。

    按人生理想来说,人生是分阶段的,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苏先生现在跟我的感情就像亲人一样,但我真正的亲人,我却不能守在身边,我时常想念我的家人。

    留在上海,是迷恋大城市的繁华,以及金钱带来的随心所欲的满足感,人生是取舍,得到的是现实,没得到的是理想,理想因为未曾实现,所以有着幻想。

    我没有真正的回去过,家乡在我的印象里从我考上研究生时好像已经慢慢模糊,而它就像一个等待的老人,当我失魂落魄、失意满怀时,我总会想起它,那里有我的亲人,我童年的时光,有我父辈母辈生活的村落,有我祖辈们留下的田地和耕耘的气息。

    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可以靠头脑生活,但我也因此距离土地好像越来越远,我喜欢在收获的季节双脚被泥土包围的感觉,像水一样舒适自由,却因脚底有着支撑而踏实的安全感。回想起农忙的时间,坐着拖拉机回姥姥家的感觉,因为劳动而闷热,但秋天北方的夜晚总是凉飕飕的。

    回忆中总有秋天的一件趣事,弟弟那时还小,具体几岁我不曾记得,那时妈妈背着弟弟,我拿着口袋会去村西边去捡人家丢下的玉米,收获的喜悦是金灿灿的玉米。

    还记得有一年家里没柴火烧,我和弟弟推着三轮车去红旗渠捡木头,收获的喜悦是捡到一根根在岸边的枯木,那时我不会骑三轮,弟弟就跟在车后面,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就是直到现在看见木头我依然想捡回家,可是没有烧火的灶了。

    小时候的岁月模糊而匆匆,夹杂在我中学时代前的回忆里,更早的回忆里还没有上学,守在姥姥村的村口等爸爸妈妈,当时的我还没有周末和工作日的概念,只知道和张岩每天都去,有次凉鞋掉到了井里,有时候是泷库里浇地,透明的水从管道里涌出,我只觉得靠近源头很很深,不安全,浅浅宽宽的泷库里才有安全感。

    再后来是等待上小学的日子,我一个人在家里搭锅锅,会把各种红色的剪纸贴满窗户,每次想起老房子里的不锈钢窗户,总会想起炎热的夏天,街上静悄悄,妈妈总说外面会有大猫呴或者放皮花的抓小孩,所以不能出门。我还记得有次午休完,妈妈要穿丝袜上班,我也要穿,还和妈妈争论了起来,最后还是我胜利了。

    小学时,家里小姨来了,会督促我写作业,会背着弟弟和我一起捡村子里散落的塑料枪子,黄的、粉的、绿的,那时候的单色也可以很好看。冬天我会玩妈妈药铺里的青霉素或者头孢的瓶子,会和小姨和妈妈一起把青霉素的盖子橡胶和铝片分开,大拇指会留下细细的口子,然后铝片会被融化铸成洗衣服的大盆和舀面的勺子,那时小姨还没出嫁,会在晚上下班跟妈妈说相亲的事情、工作的事情,然后两个人一起在灯下补那些补了又补的袜子,前脚掌和后脚跟总是会补上一遍,旧袜子会被再次利用,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仔细看看有没有那些补丁上的图案,现在生活富裕了,破洞的袜子顶多会被缝两针,再也没有人穿补丁的袜子,但那是一种珍贵的回忆。

    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总是跟小姨很亲,可能就是那些岁月我们一起度过,所以相比于二姨、三姨,我更对小姨有一种亲近感,我因为小姨更有文化,所以我们的共同语言会更多一些。

    二姨是同村的,小时候每年过年,二姨都会给我做新鞋,三姨则承包我的棉衣、棉裤、棉鞋、单鞋,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是那样的亲近,现在日子好了,大家却越走越远。

    中学的岁月,总是会丢东西的我,会经常把饭卡搞丢,那时的小舅很年轻,他会骑上黑色的摩托车,很快的送来。现在星火中学倒闭了,从高德地图上看,从姥姥村到星火中学17公里,直接开车也要半个小时,那时候的小舅一定骑得很快。妈妈带着弟弟总会去看我,给我带好多黄瓜、西红柿,那时妈妈独自一人带着我和弟弟,经济压力肯定很大,但她肯定是很想念我,才会坐很远的公交车来看我。

    我不敢回忆以前的日子,因为太苦,也因为我在逃避,我无法报答很多亲人的恩情,或许回忆我为了让我逐渐理清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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