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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故事-12 回不去的故乡

只是故事-12 回不去的故乡

作者: 彦姐书 | 来源:发表于2020-08-30 22:39 被阅读0次

林颜跟着妈妈和舅舅进了山窝窝里边的老家。

山还是那座山,路却比从前好多了,已经有了环山公路,盘旋在山腰间,汽车都可以开得进来。林颜记得二十年前跟妈妈回老家,进山出山都只有环环弯弯的小路,要背着背篓爬山。

老家的房子还是20年前的模样,用山上开采的石头砌的墙。林颜的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20年前老家的热闹场面,房子上梁的时候,院子里摆起了流水席。到处都是人,院子里很多玩耍的娃娃。可是现在老家冷冷清清,杳无人烟。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了,老年人也搬到镇子上帮子女看孩子或者给别人看门或打扫卫生。村子里已经看不到炊烟,也很少能看到有人了。

舅舅家房子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里的水是从山上顺着毛竹接成的管道流下来的泉水。20年前池塘边总是聚集着很多人,有淘米的有洗菜的。现在池塘边加了一圈栏杆,已经没有人了,池塘里养了鱼,只看到偶尔有大鱼浮出水面换气。

林颜去了三舅家,那破旧的房子,原木做的门窗和床榻,依稀还是旧时的模样。三舅已经不在了,三舅妈改嫁招婿上门,又生了一个女儿,正好小学毕业了。由于孩子在上学,所以三舅妈这几年没有出门打工。新的三舅也陪着三舅妈在老家种稻子。

林颜去的时候,三舅正在用竹子编一个背篓,旁边放着锋利的篾刀,这样的手艺现在几乎失传了。背背篓的人少了,编织背篓的人更少。

物是人非。林颜突然就记起了20年前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妈妈去了镇上的罐头厂剥橘子,林颜就在村上的小学读书,几个舅舅和几个表姨都住的不远,想到哪家吃饭就到哪家吃饭。二舅家在三舅家的山坡上面,日子过得好一些,吃饭的时候还有肉肉。二舅专门把肉肉夹给林颜吃,她吃了肉之后去上学,吹了点凉风,一直打油炝嗝,难受得直哭。

后来林颜就老去三舅家吃饭,因为三舅家只有大米,红薯和蔬菜。为了省点米,他们经常在蒸米饭的时候放进红薯。山里的红薯又沙又甜,林颜非常喜欢三舅妈做的红薯饭。听说林颜老在三舅家吃饭,妈妈就跟她说,你别老去三舅家,他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米都不够吃。尽管这样,三舅妈还是对林颜很好,每次来了总是给她碗里盛的饭满满的,还多盛一点白米饭。

林颜不愿意去大舅家,虽然大舅对她看起来很亲。可是大舅妈说了一句话,养她还不如养一条狗。9岁的小女孩就在心里记仇了,宁可饿肚子,也不去大舅家吃饭。她把这话悄悄地跟妈妈说了,妈妈说大舅妈不是说她,而是说妈妈远嫁之后,10多年都不回一次娘家,不顾娘家,养大了还不如养条狗。妈妈8岁的时候父母全都去世了,跟着哥哥一起生活,还帮哥哥照顾孩子。

这次回老家,妈妈就想留在老家,以后在老家度晚年。林颜跟妈妈说,你留在老家谁照顾你呢?你有儿子有女儿,总不能让侄子侄女来照顾你吧?而且他们也都在外面打工,不可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山里,生活多不方便!如果你住在镇上的话,跟住在咱们自己家里有什么区别呢?

林颜妈妈叹了口气,当初真的不该远嫁。那时候年纪小,总以为山外面的日子要好过一些。现在山里日子早就好过了,能吃饱肚子了,却再也回不来了。在外面嫁人生子,就落地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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