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见了那个梦

我又梦见了那个梦

在人声鼎沸又荒无人迹的时候

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还是难以逃脱这个梦。多么可笑！

我听到丈夫慢慢向我走来，他的手暖暖的，我的脸却凉凉的，渡不过任何温度。我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丈夫坐了片刻起身离开。别走，我大喊，请把我叫醒。我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没有像以往那样轻手轻脚，反而门在甩上那刻发出“哐”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连房子都发出嗡的震动声。他要去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又走了。这个“又”字用得极好，我在心里用语文专业知识重复解释了几番。呵——你看，此时的我究竟是醒还是睡。真是可笑极了！

身旁的女儿突然哇呜哭了起来，我翻了个身，轻拍她的背。我听到有个人说：“妈妈在这儿，乖不哭。”女儿的小手在我脸上摸摸索索辨认了一番，才安静睡去。女儿的小手真暖啊。最后的一丝清明就这样被剥夺了。

等我醒来周围漆黑一片。我辨认了好久，女儿不知何时滚进丈夫的怀里，四仰八叉地流着口水，姿态豪迈，完全不见将睡未睡之时对我的缠腻。丈夫侧身占据着床的最后一线边缘，其姿态与危险系数堪比当年小龙女卧于细绳之上。怀里的女儿扭了扭身子，把右腿搭在了丈夫的腰畔，丈夫下意识地拽了拽女儿的小棉被准确地盖在了她的肚子上。好一幅父慈女孝图！

我眨巴眨巴眼，总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我揉了揉还有点懵的额头。是了，我终于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了。那个梦，我又梦见了那个梦。

盘旋于无尽头而又毫无头绪的楼梯，熟悉而又陌生的楼房，灰沉沉的天。

我记得我的丈夫摩挲着我的手，又摸了摸我的脸。我偏了偏头，落空了他的手。

他沉默了片刻，酝酿了一番话语，“我很抱歉……”

“啊哈——”我使劲打了个哈欠，“好困啊！还不睡？”是的，我打断了他。我是不会想听接下来他的一番剖白的。

剖白之后又有什么用呢？一如既往而已。

残忍吗？不，一点都不！

在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之后，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记得临睡前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他爱我吗？

不，我不确定。

他有别的女人吗？

不，我不知道。

他爱我吗？

不，我不知道。

他有别的女人吗？

不，我不确定。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