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我跪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
向佛祖立下了小小誓言
此生为你而诗
诗,最初的约定
今,你在那遥远的地方
听说你那里满是墓葬
我便想到了十万方孤魂
和它们幻化的万盏星辰
呵,夜深了
你怕是难以入眠
这是你白天要告诉我的
它看起来虽在远方
离着有好几个时辰
不过
到时我会去佛前祈愿
佛祖啊,佛祖,让她安心地睡吧
佛祖说白衣少年
你可愿拿什么交换
我愿余生不眠

呵,夜深了
终于换我不眠
也好
我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为你写诗
我写下一个字,你便翻了个身
你翻身的样子像春天的熊
浑身毛绒绒的像天鹅绒
见到你
我就想跟你一起打滚
滚到满是竹林的山坡下
挖那冒尖的春笋
又滚到小河边上
抓那正在晒太阳的鱼
呵,夜深了
你该是做梦了吧
我猜你一定梦见了山坡上的风车呜呜转
玉米地新长出来的蘑菇做汤好鲜
墓葬的美玉琳琅响
寂静的夜和寂静的我之间
唯有等待是漫长

若时间和夜里的星辰一样
我便摘得几个时辰好好把玩
把它送给炎帝之女衔到东海
或扔到北方的那名曰不咸的神山
汤谷的扶桑树上
还有那多情的女儿国
黎明便会早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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